“我信。”元月晚笑,“都說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指不定哪年哪月就出現了呢。”
二人的嘲諷也就到此為止了,鞭炮聲越來越響,她們甚至快要聽不見自己的聲音了。
越國公府正門大開,那兩隻被宋金玉誇大的石獅子脖子上,都挂了鮮紅的綢花。紅通通的地毯從門口一直延伸向府裡。帷障已設,那些前來看熱鬧的人們,就隻能眼睜睜瞧着那輛古樸低調的馬車駛進去,識貨的人卻認得出,那可不是尋常人家用得起的木料。
元府的家仆早已準備好,等兩位貴人的馬車到了,就點燃懸于正門兩邊的鞭炮。又有人備好了銅錢,撒給前來圍觀的百姓們。
等鞭炮燃盡,元月晚與宋金玉已走進正門内,仍能聽見外面銅錢落地的聲音,叮當作響。人們哄搶時發出開心的叫聲,都無比清晰傳了進來。
元月晚隻覺得奇怪,好像除了她和宋金玉,所有人都喜氣洋洋。明明最與她有關,可現在看來,好像又與她無關。
宋金玉知道她是在走神了,心裡默默歎息一聲,又拽了拽她的手,輕聲說道:“别想了,走吧。”
不過隻是出門一遭,再回來時,一切都已不同于先前。
宋金玉本想還留在越國公府的這幾日,依舊和元月晚住一塊兒,但以元老夫人為首的元家人,全都畢恭畢敬,從“宋小姐”的稱呼,晉為“宋美人”,并請她移居臨仙閣,那是宮裡的貴妃娘娘回家省親時親自題寫的一處院落,尋常人自是住不得的,如今請她這位宋美人住了,倒是相得益彰。
宋金玉雖十分地不舍,但如今身份擺在了那裡,就算她不情願,也不得不遵守這些規矩,老老實實搬了過去,并看着滿頭銀發的元老夫人,顫顫巍巍還要跪下給自己行禮。
這都什麼世道啊。她心裡暗自嘲諷。
這一日腹诽的不止她一人,被聖上賜婚了的元月晚,也受到了全府上下衆星拱月般的隆重待遇,她的老祖母此刻自然是不用跪她的,卻也拉了她的手,熱淚盈眶。不知道的,怕還以為是她元月晚是得了什麼不治之症,就要駕鶴西去了呢。
所有人都很高興,元月晚想自己也不能掃他們的興,所以她也表現得很高興,她微笑着接受來自每一個人或真心,或假意,或羨慕,或嫉妒,各種摻雜的情緒,她都微笑面對。
等到夜裡休息時,她的一張臉都快要笑僵了。
“小姐。”在拆卸簪環後,竹心貼心地捧了熱熱的毛巾來,為她敷臉。
“小姐,太太來了。”木蘭報道。
元月晚取下了毛巾,就看她母親走了進來,跟着她的雲绡,将手裡的一隻食盒放去了當中的桌上,笑道:“知道小姐今日定沒吃好,太太叫廚房裡熬了小姐喜歡吃的紅豆糊,這會子溫度正好,小姐嘗嘗。”
這一天下來,元月晚也不覺得餓,但嘗嘗也無妨,就坐去了桌邊。
白夫人也不言語,看她用着紅豆糊,自己就坐在一旁喝茶。
元月晚吃完了那一碗紅豆糊,定定坐了片刻後,她起身,走去妝台前,取了一隻狹長的錦盒出來,又走回桌邊,将那隻錦盒交給她母親。
“這是當初衡之哥哥送給我的,”她很平靜,仿佛是在述說一件與自己毫無幹系的事情,“如今看來,我已經不配擁有它了。”她擡眼望向了她的母親,“所以還要煩請母親,幫我将它還給衡之哥哥。”
白夫人接過那隻錦盒,卻并沒有打開,而是鄭重放好,對她說:“放心吧,我會叫人小心帶回去的。”
白夫人此番來,原本有很多話要同她講,但現在看來,她已無需再多說。
“你能看得開,這很好。”她說。
元月晚送她母親離開時,廊上竹影婆娑,她問:“娘,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白夫人腳步一頓,轉頭看了她一眼,又往前看去,輕聲說道:“早知道晚知道,又有什麼區别呢?”
簡樸卻不失大方的燈籠漸漸遠去,元月晚擡頭,隻見滿天繁星,她不由得想笑,是啊,早知道晚知道,知道不知道,又有什麼區别呢?橫豎一切都是已經注定的了。
唯一最該知道,卻偏偏到最後才知道的那個人,從來都是她,隻有她。
真是個可憐的傻瓜啊。她笑她自己。
第二日清晨,她去見宋金玉,在臨仙閣外頭站了好一會兒,戍守的禁軍頭領先進去通報給崔姑姑,崔姑姑再告知宋金玉身邊的大丫鬟寶兒姑娘,最後才由寶兒将話傳給了宋美人。
是的,從宮裡回來後沒多久,就有皇城禁軍和宮裡的資深大宮女被派了出來,去往即将進宮為妃為嫔的貴人家裡。從被封為美人的那一刻開始,她們的地位就注定已不同往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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