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澤就這麼進了餐廳,和母親打過招呼之後,便各自就座了。
座位的順序是母親坐在中間,兩個小朋友坐在她兩邊,而妻子和那個男孩則坐在自家孩子旁邊。應澤自然是坐在自己妻子身邊,然後他一擡頭,看到弟弟無比自然無比從容地坐到了那個男孩的身邊。
“老公,你怎麼了?”秦若雨低聲問他。
應澤揉了一下額角,低聲回答:“沒事,眼花了一下。”若非眼花,他怎麼會一瞬間錯把對面那三個人看成和他們相對的一家三口呢。
他再擡頭看去,想要确認自己剛才是不是真的眼花了,但是這一擡頭,他就後悔了——他居然看到對外人素來疏離的弟弟正對着那個男孩有說有笑的,兩人之間看上去甚是熟稔,也不知弟弟說了什麼,那男孩被逗得笑了起來,臉頰上露出兩個淺淺的小酒窩,很是可愛。
應澤捂住額頭,他一定是太累了,都累出幻覺了。
這時,響起的母親的聲音提醒着他這一切并不是幻覺:“你看你們兩個,怎麼還跟小學生一樣,吃着飯呢還要講着小話。”
應城笑了一下,解釋:“我這不是很久沒和他們見過了,打個招呼都不行嗎?”
“可是果果老師說吃飯飯的時候不可以說話的!”皓皓揮舞着筷子,搬出老師的話來幫腔。
許可拿起餐巾幫他把滿嘴的食物殘渣擦掉:“這裡有你什麼說話的份,大人說話小孩子别插嘴,好好吃你的,給我斯文一點,别吃的到處都是。”
皓皓抗議了:“可是這是老師說的啊,不信你問思思!”
思思點頭:“果果老師是這麼說的,她說要是吃飯的時候說話的話,會被噎到的!”
兩個小孩振振有詞地搬着老師的話,教訓着不聽話的大人們,其他人還沒說話,應母被逗得一樂,點點頭:“對,兩個小乖乖說得對,給我聽好了,都不許說話了,好好吃飯,有什麼話等吃完飯再說!”
“是。”
現場最大的長輩都說話了,其他人完全沒有異議,乖乖地安靜進餐。
應澤剛松了口氣,終于不用聽到對面時不時傳來的弟弟的輕聲細語,這樣對心髒真的很不友好。但是很快,他又後悔了,不能說話以後,對面兩位改眼神交流了,那眼神交彙間别提多含情脈脈了。
他捏緊手中的筷子,怎麼這兩個人吃個飯,戲這麼多呢?還剛好正對着他。
應澤向旁邊瞥去,想看看同樣遭受荼毒的妻子作何反應,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妻子完全不受影響,自顧自地用着餐,隻不過唇邊挂着的笑容顯得十分高深。
這好像是叫姨母笑來着吧?
離開應家之後,許可小小地松了一口氣,總算可以走了,應母真是太熱情了,留他們吃晚飯還不夠,吃完飯還繼續留他們在家玩。應母拉着他問這問那的,說到他們的經曆時,許可這個說話的人還沒怎麼樣呢,對方先抹起眼淚來,一口一個孩子受苦了、委屈了,一直到皓皓因為玩累睡着,這才放他們走。
“我媽很黏人吧?”車廂裡,應城壓低了聲音說。
許可擡頭,看向前座駕駛席上開車的人。因為時間太晚,而且這裡回家也不方便,應母便打算派司機送他們回家,隻不過思思媽媽卻強烈推薦讓大BOSS送他們,理由是他比較熟,而大BOSS也沒拒絕,直接就把車開到他們面前,對方都做到這一步了,許可也隻好抱着睡着的小外甥上了車。
聽到他這麼形容自己的母親,許可失笑:“沒有,阿姨很熱心,也很溫柔,我挺喜歡她的。”
“她也很喜歡你。”應城說着輕笑了一下,“我媽很喜歡乖巧的孩子,尤其是像你這樣的,完全戳中了她的點,所以她對你格外熱情。”
許可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臉:“原來是這樣啊。”
“我看來也是遺傳了她的這份喜好。”應城似是自言自語。
“诶?”許可沒聽清,“你說什麼?”
“我說,”應城回頭對他笑了笑,若無其事的,“好久沒見了,你最近過得還好嗎?”
“我挺好的,學校最近也開學了,我現在每天上課、帶孩子,過得無比充實!”許可說着,輕輕歎了一口氣,“充實到我都沒時間去打工了。”
“還在想打工的事情呢?”應城說着,“學生還是應該以學業為重,打工什麼的,如果不是那麼緊迫,倒是可以放一放——難道之前發給你的工資不夠用了嗎?”
“沒有沒有!”許可連忙搖頭,對方說的是之前他在酒吧兼職的那一次,因為那次他喝醉直接被大BOSS帶走,連身上的制服都沒換,就這麼穿回了家,後來他回去還制服,經理非但沒介意,還熱情地邀請他有空再來兼職,待遇從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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