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這一切,謝塵寰也沒與謝弋樓大打出手。
而是沉着眉眼,走到那血池旁,當務之急還是平定這血池。
否則裡面的惡靈一旦沖破禁制,同這地境的妖魔糾結一齊沖開封印,逃竄往凡間,必将掀起一場浩劫。
沖天的血腥氣裹挾着陰邪之風,吹動他白衣黑發狂飛亂舞,少年臉色愈發冰冷,他将手擡起,凝一縷靈光,割破指尖,往池子中滴了一滴血下去。
然而血池隻是短暫地平息了一會兒,很快又沸騰起來,無數裸露着森森白骨的手往上抓撓着,隐隐傳來尖嘯聲。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啊!”
“我死的好慘啊……嗚嗚嗚……”
“好恨,好恨,那些該死的修士,為什麼要殺我?我連一口人肉都沒吃,一滴人血都沒喝過!為什麼要殺我!好疼好疼好疼啊啊啊啊!!!等我出去,我要殺了所有人,殺了他們給我陪葬!”
一瞬間,整個山洞紅光大亮,詭異而血腥,仿佛刷上了一層紅漆。
謝塵寰眼底黑濃,神情愈發凝重。
神官之血,加上天人後裔的血脈,竟然也無法平複如今的血池了。
三百年前覆滅玉清門的浩劫,終于要在今日,卷土重來。
謝弋樓站在一地血水中,黑眸閃爍着窮途末路的絕望,笑意凄涼,“沒用的……沒用的……上虞皇族的血肉,隻是治标不治本,一切,馬上就會被毀了……所有的,都會被毀掉……”
這樣的辦法,他早就用過了。
身為天人後裔,有淨化污穢的力量。
但是神的力量繼承,與魔族相反,乃是一代代削弱,除非今日,雪境最後一位天人現身,否則,便是必死的死局。
隻能殺,唯有殺,玉清門的修士世代殺妖,死後,自然也會與妖的怨靈相互殘殺,永不停止,他在越山鑿出這個山洞,便是為了今日,隻要今後,他代替師尊,永遠留在這裡,哪一方處于弱勢,他便幫助哪一方,達到平衡。
隻有這樣,師尊才可以解脫,而當年的慘劇,也不會再一次重演。
他麻木地擡起手,又将高高挂起的一個人繭放了下來。那是一名少女,柔軟烏黑的長發鋪陳了一地。
那個曾經最喜歡纏着他的小師姐,玉清門掌門之女,聞鸢。
雖然嬌縱跋扈,卻是真心對他好。他的絕命劍,便是她親手所鑄。
上面所系那一抹,純白的劍穗,是他當上劍仙那一年,師尊親手所贈。師尊于他,恩同再造,他怎能辜負師尊?
聞鸢掉在地上的一瞬間,眉頭皺了皺,嘤咛一聲就要醒來。
謝弋樓垂着眉眼,緊緊攥着天人淚,告訴自己不能心軟,魔氣化為利刃,割向她的脖頸,準備就那樣殺了她。
手中卻蓦地一空。
“淨世!”
一瞬間,謝弋樓目眦欲裂,看向那抹白衣,藏有他師尊魂魄的
天人淚,被謝塵寰捏在修長白皙的指間,他低頭,神情莫測。
天人淚,乃是天人族最後一位天人,在看見世間疾苦後,所流下的一滴悲憫之淚。
至純至淨,至哀至傷。感應到主人的氣息,天人淚散發出來的光芒愈發純淨,謝塵寰的臉色微微變得柔和。
謝弋樓這一刻簡直瘋了,他飛快閃身上前,五指黑氣大漲,抓向少年,想要搶回師尊的魂魄。
倏忽白光大盛,一道輕輕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弋樓。”
謝弋樓整個人,定在了那裡。他面部肌肉僵硬,瘋狂和悲痛一同凝固在臉上。
這一刻,他竟不敢回頭。
他深吸一口氣,臉上又出現了那種似哭非哭的表情,夢呓般低語:
“師尊?”
那女子輕歎一聲:“是我。你回頭看看。”
謝弋樓又開始渾身顫抖。修長的身體晃了晃,他慢慢慢慢回過頭。
那裡伫立着一個女子,烏發半挽,臉色蒼白,一襲雪白的紗衣,飄然而立,卻沒有影子。是了,她早已死去,怎還會有活着時的任何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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