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照射下,那一灘鮮血尤為醒目,濃烈的血腥味也像是被放大了數倍,十分刺鼻。
躺在地上的長衫男人臉色蒼白如紙,空洞無物的雙眼死死地瞪着他,像是索命一般。
一幫如狼似虎的黑衣人向他猛撲過來,一個個的面目猙獰,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剝。
“如今,快到這邊來!”
前方是蔣進和老賈,一臉焦急,揮動着手臂大聲地呼喚着。
方如今費力地從地上爬起來,可腳下就像是灌了鉛,任憑怎麼奮力奔跑,卻始終不得前進一步。
忽然,蔣進和老賈身後也出現了持槍的黑衣人。
方如今想發出大喊聲,可嘴裡隻能發出含混的聲音,幾個音節似乎是從喉嚨裡翻滾着跌撲出來一般。
身後的黑衣人追得愈發近了,他回過頭,看到他們已經舉起了槍,黑洞洞的槍口伴随着十幾雙血紅的眼睛。
“殺了他們!”為首的黑衣人憤怒地喊道。
此案由南京高官交辦,警察局高層親自出面也是理所當然的。
他就是殺人兇手!
這根本就是一個死局。
即便是真的失手打死了前來接頭交易的目标,也用不着把他當作重刑犯吧?
要是還抓了長衫男人其他同夥,自己還用得着戴手铐腳鐐享受重刑犯的待遇?
想想可真夠倒黴的,明明是長衫男人先舉起的槍,他最多隻是出于自衛才開的槍,難道眼睜睜地看着對方開槍把他打死?
當時的情景,老賈、蔣進他們應該看得一清二楚,也應該會為自己證明。
每一步落腳都很重,亦如他沉重的心情。
窗外一聲又一聲幹澀的蟬鳴,他掙紮着起身,舔舔幹癟的嘴唇,忍住幹渴,一步一步向鐵窗挪動。
院子當中的幾株大柳樹佝偻着腰,奄奄一息。架着電網的高牆上,一筆不苟地用楷書體寫着一行黑森森的大字:迷津無邊,回頭是岸!
早就聽說警察局還有一座監獄,想來應該就是這裡吧。本想着有機會了讓老賈帶着他和蔣進去見識一下,可沒成想竟是以這樣的方式。
這分明就是想魚死網破。
方如今猛然醒來,這才意識到自己并不在一壺春茶園,而是做了一場噩夢,他滿臉冷汗,心還在狂跳不止。
全局上下都在盯着這件案子,而他卻把前來接頭的目标一槍打死了,估計後面的線索也就斷了。
一遍遍複盤,腦海中像裝了懷表,表針滴滴答答發出自鳴,思考好像受到一秒一秒的表聲的催促。
方如今幹脆脫下黏糊糊的襯衣纏在手铐上,赤着膊在狹小的牢房裡踱步打轉、苦思對策,沉重的腳鐐扣在他雙腳腳裸上,讓他看起來猶如一隻掉落陷阱的野獸。
清脆的槍聲猶如爆豆一般響成一片,子彈如飛蝗般密集。
原本對穿越還抱着一絲美好的幻想,這一刻卻如泡沫般破碎,隻剩焦慮和恐懼。
掙紮着到了鐵門後,扒着磚頭大小的孔洞朝外望去,不管是否有警察局的高層介入,他都要找蔣進,找老賈,甚至是找周新剛,告訴他們自己當時并沒有想殺死那個長衫男人。
暑氣正濃,外面連一絲絲風也沒有,牢房内更是猶如蒸籠一般,汗氣伴随着一股腐臭的氣味熏蒸得人換不過氣來。
可很快,這希望的小火苗就被他親手澆滅了。
這聲音聽得方如今頭皮發麻。
“這玩笑開大了,我真的殺人了……”方如今無力地順着牆壁滑了下來。
随着眉梢的聳動,牢房内的空氣也緊張得發硬,胸中那團心火随着緊張的思考燒得正旺。
“砰!”
然而低沉嘶啞的喊聲并沒有叫來任何人,回應方如今的隻有斷斷續續的回聲和此起彼伏的痛苦呻吟聲。
“我要見周科長,來人,來人呐……”
方如今後腦勺不停地撞牆,似乎隻有這樣的動作才能減輕他内心的焦慮和恐懼。
眼睜睜地看着子彈正中心髒,神仙難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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