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舊式的屋門推開,發出輕微的轉動聲響,然後關上。
脫下鞋子,穿着黑色長襪的腳趾踩在地闆上,留下淡淡的氣霧痕迹,然後換上輕便透氣的涼鞋,少女向着屋内走去。
“赫希娅會來了。”聽到客廳的響動聲,何奶奶從陽台處看到客廳那熟悉的身影,她正在那花盆裡的植物剪枝。
“我回來了,今天下午店裡需要裝修,所以就提前放了。”
少女打開冰箱的門,将懷中抱着的水果盒,飲料,還有幾塊點心放進去,然後合上,這才來到陽台。
這裡雖然是地下,但居民區頂部也有明亮的日照燈,到了傍晚才會慢慢減弱關閉。
“我也來幫忙剪吧。”她彎下身,看着正小心修理盆栽枝葉的何奶奶。
“不用不用,你還是忙自己的事情去吧,這花盆裡的東西也不多,我也是剪着好玩的。”何奶奶笑着搖搖頭,讓赫希娅坐在一旁就好。
青瓷的花盆裡,一株小巧的樹木生長着,上面結着唯一的一個橙紅果實,其個頭較大,而表皮有着淡白的霜,是一種改良後的柿子。
“要不今天就好好在家休息半天,看你平時似乎也很少玩。”何奶奶建議。
“休息嗎,确實有一點……”少女摸了摸自己肩側的長發,似乎要好好洗一洗了。
“我先去洗澡了。”她回到樓上的卧室,取出幹淨的睡衣等,然後來到一樓的洗浴間。
清涼的水嘩嘩灑落,從頭頂的發絲間傾瀉,然後沿着頸部流下,經過身體,帶來一種夏日裡舒适的涼爽。
将頭發染濕後,少女倒出洗浴的泡沫液然後坐在闆凳上,不斷的揉搓着。
為了不讓水流入眼睛,她眼眸微閉,指尖那傳來的細膩感覺也變得格外清晰,一根根發絲間的摩擦,頸部不時滴落的水珠,安靜的房間,鄰居家的音樂和說話聲,屋外街道上的球類拍擊和運動聲,等等。
雖然有點喧嚣,但也充滿了生活的氣息,有如那冰鎮果汁裡的冰塊碰撞聲,讓人不禁内心安靜下來。
小一會後,赫希娅重新打開花灑,将頭發上的泡沫沖洗幹淨,然後又洗了個澡,之後換上幹淨的睡衣,才走了出來。
将髒衣服放進洗衣機後,她來到客廳的墊子上,跪坐在那個小小的風扇前,微風吹過身體和發絲,因為肌膚上的水汽蒸發,一種清爽的感覺也随之彌漫。
将胳膊靠在一旁的沙發扶手,赫希娅側靠在胳膊上,身體放松,眼睛也不知不覺閉上,準備小睡一會。
十多分鐘後,何奶奶推開陽台的劃動門,走了進來,看到側靠在沙發邊緣已經睡着的赫希娅,臉上露出慈祥而好笑的神情。
這孩子……她微微搖頭,看了看一旁沙發上的薄毯子,想了想,還是沒給少女蓋上。
就讓她好好睡一會吧,這會提醒恐怕又吵醒她了。
将手中的工具放下,何奶奶去廚房洗了個手,然後才坐到沙發上,翻起那本不知看了多少遍的相冊和筆記。
筆記中記載着很多孩子的名字,這些都是她當年的學生,也記載有很多小事和評語,那些孩子的性格各不相同,有的聰明狡黠,有的活潑而不聽話,有的膽小而話少,有的吵吵嚷嚷而外向,有的怕生但又喜歡和别人玩……
厚厚的筆記上貼着不少照片,其中還有一些人的簽名,幾個孩子和她一起站在大樹下的合影,雖然如今也有方便的電子記錄,但她還是習慣撫摸這種紙張和照片的感覺。
挂在牆壁上的鐘表滴答走過,時間從下午2點慢慢來到3點多。
靠在手臂中的赫希娅慢慢睜開眼,感覺大腦這會有種睡後的舒适清醒,但不妙的是腿似乎有點麻了。
她小心的活動,靠在沙發旁,将腿伸直,但突然活動後,一股劇烈的酸麻傳來,讓她不禁歪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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