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死如燈吹,功過後人評。
在毛文龍這個問題上,秦墨并不願過多糾結。
岔開話題,秦墨突然想到一件事情,
“沈将軍,今後東江以劉總兵為主,在下為輔,不知将軍今後有何打算?”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而有江湖的地方就有陣營。
毛文龍已死,他留下的權利空檔如今也被填補,而這些東江的老人也将被迫站隊。
若是不願意,要麼和毛有傑他們一樣,離開東江,前往登萊。要麼和尚可喜一樣,選擇留在島上。
而沈世奎在曆史上則選擇了留在東江。
他是一個非常奇怪而又矛盾的人,他為了活着,把親生女兒相繼送給陳繼盛,劉興治,黃龍三人當小妾,人稱沈太爺。
在三人死後,他成功的當上了東江總兵,但同時他也是一個權利欲很強以及容易得意忘形的人。
在朝鮮的記載中,對他是這樣描述的:“都督本遼東商賈,狀貌獰惡,言語兇悖,加以目不知書,下情不通。升職之後,又頗驕恣,兵不過五千,而稱以萬餘,瞞報朝廷……”,
由此可見,人一旦手握權力,就會迷失自己,然而就是這樣一個人,卻與後金戰至最後,誓死不降,成為了東江鎮最後一位戰死的總兵,守住了漢人的一份傲骨。
此刻沈世奎聽出了秦墨意有所指,但作為一個善于明哲保身的人,他不會直接的回答,而是含笑反問,
“秦總兵,依你所見,老夫該如何打算呢?”
以一種反問句的形式來隐瞞自己的想法,又同時讓秦墨先說出他的目的,這就是沈世奎的高明之處。
無論秦墨說了什麼,他都進可攻退可守,而秦墨若是想招攬他,勢必要表示他的誠意。
然而秦墨的話卻大大的出乎他的意料,
“在下希望沈将軍能前去輔佐劉總兵!”
沈世奎大為吃驚,有些不可思議的看着秦墨。
他本以為秦墨會竭盡全力招攬自己,結果他卻要自己投靠劉興祚,他到底在想什麼!
帶着深深的疑惑,沈世奎這位曆史上的沈老太爺,正色的看着秦墨,
“秦總兵,你可想清楚了!”
這一刻,攻守異勢,沈世奎反而變成了那個被動的人。
秦墨主動将他推出去,難道是看不上他沈世奎?
秦墨經過深思熟慮,肯定的點頭,“我想的很清楚,希望沈将軍前去幫助劉總兵!”
沈世奎看着他的眼睛,見他眼神堅決,豁然背過身去,冷漠道,
“給老夫一個理由!否則老夫憑什麼聽你的!”
秦墨正色道,
“還是那兩個字:糧食!在下希望将軍能為東江鎮争取更多的糧食!”
“從剛才的情況來看,在今後的一段時間内,在下依舊需要忍。因此哪怕将軍選擇在下,也毫無意義。況且良禽擇木而栖,與其同在下一起受辱,不如為東江的穩定做更多有意義的事情。”
卧薪嘗膽,委曲求全。
為了顧全大局,秦墨已經做好了後面受辱的準備。
他需要時間,而他如今最缺的就是時間。
沈世奎沒想到剛才他才說秦墨的大局觀難能可貴,轉眼間他就用在自己身上,這讓沈世奎有一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
然而他也不是小孩,他不信秦墨做了這麼多,就願意把桃子就這麼讓劉興治摘了。
“秦總兵,你老實告訴老夫,你有什麼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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