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蛋隻有這麼多,前些天趙家就跟我訂下了,做生意講究的是誠信,你就是再多出三倍的錢,我也不能給你。”張清這麼跟一旁長着胡子的中年人說的時候,中年人歎了口氣,搖着頭指着張清說:“小張,你說你這人,就是不會做生意,這白白的錢你都不知道要,行,我也不勉強你了,你不願意,那就下回再說吧,下回我記住了,肯定得事先跟你打招呼。”“行,下次我一定給你留着。”張清笑着應下,那人沒再糾纏,擺擺手走了,拿了雞蛋的趙家這邊,也是笑的合不攏嘴。“張老闆,你這人就是實在,不光雞蛋好,人品也是沒得錯,行,這雞蛋我就拿走了,錢你收好,這個呢是喜糖,這可是頭一份啊,先給你了!”張清接過對方遞上來的喜糖,笑了笑說:“這太不好意思了,不過既然是喜糖我就收下了,恭喜你當爺爺了。”“謝謝,謝謝,改天輪到你家兒子結婚啥的,可一定要記得給我們發喜糖啊。”張清點頭應下,那人笑呵呵地也拿着雞蛋走人了,張清把糖包放在桌上,簡單收拾了一下,掃了堂屋裡的垃圾出來倒,擡頭就看見了張于河和山田枝子的臉。“家裡也沒什麼好茶,你們先喝着。”張清小心翼翼地用自己沒受傷的手給張于河夫婦倒了茶,放在他們面前的茶幾上,張于河的年紀和張清差不多,張清一時也不清楚這位是哥哥還是弟弟,不過估計他怎麼叫對方都不會開心,想了想就說:“張先生過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張于河看了他被包紮的手一眼,抿唇問了一句:“你的手受傷了?”“啊!”張清眨眨眼,有些欣喜,“沒事,就是被玻璃渣劃了一下,不要緊的!”張于河點了點頭,張清的手看起來傷的不輕,連着幫他們拿水杯也分了兩次,看來是一點兒都不能碰了,不過該說的他還是會說,這麼點傷道不至于勾起所謂的同情。“先坐吧。”張清還站着呢,張于河便說了一句,那姿态,完全屬于上位者的口氣,張清聽着不大舒服,卻也沒說什麼,挑了桌邊的長闆凳就坐了下來。“不介意的話,我就叫你張清了,”語氣依舊不變,“張清,前段時間張旗似乎給你跟你的兒子制造了不小的麻煩,我身為他的父親,理應替他道歉。”張清一驚,連忙擺手就說:“不用了,也不是什麼大事,張旗還小,隻是有些小任性而已,我怎麼會跟他計較呢?”張于河聽了,擺手道:“話不能這麼說,孩子不懂事,應該教訓,你年長他這麼多,即便說他幾句,我們也能理解。”張清一愣,什麼年長,張于河不願用“長輩”這個詞,分明就是不想認他這身份的,張清抿了抿唇,笑容僵在了嘴角。張于河不動聲色的看了他一眼,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眉頭蹙了蹙,杯子放下就再沒碰過了。“我聽說你有個兒子?”“是。”張清不明白張于河這是要繞什麼彎子,在張于河放下水杯的時候,張清直了直腰杆,比之方才少了一分親切,多了一分從容。張于河看了看屋裡的擺設,堂屋裡的冰箱和搶拐角的洗衣機和張氏家裡的一模一樣,張于河抿了抿唇,臉色有些不太友善。“我母親對你和你的兒子很不錯,為了你們,還曾經把我大哥他們大罵了一頓,是嗎?”張于河問道。“媽是對我們很好,至于張……先生他們,或許是有些誤會在裡面,他們不願接受我,我以後會注意,盡量避免跟他們碰面就是。”“聽你說話,你應該是讀過書的,你應該明白,這并不是避不避讓的問題,”張于河微微朝後靠了靠,下巴微擡。“我母親對你好,你記着就是,做人不說對天地第,至少你要對了起自己,對得起良心,雖說也沒人真的看見,可我們身為人子、人父,就該知道有所為、有所不為的道理,你說呢?”張清臉色有些青白,不過他卻沒有逃避,擡頭直視着張于河,倔強地問道:“張先生什麼意思?我沒聽明白。”張于河依然那副姿态道:“你明白,而且非常明白,張清,張旗的事情我可以不與你追究,他做錯了事,自然應該由他來承擔,但不管怎麼樣,他還未成年,你們就這麼把他扣在醫院不管不問,甚至巧言令色說服了我母親,是不是有些太過分了?”張清抓着闆凳的邊角的雙手緊了緊,他直視着張于河道:“當時我們是迫于無奈,才不得不想出這樣的方法,這件事我們确實有錯,我可以向你道歉,可就當時的情況而且,醫院是最好的選擇,你覺得我做得過分,那麼你告訴我,什麼樣的方法才不過分?放任他不管?還是把那樣的他帶到爸媽面前,讓兩位老人見了傷心難過?”張于河顯然沒有想到,外表柔弱的張清,說起話來,口齒也是相當利索,張于河臉色暗了暗,嘴角抿的筆直。山田枝子一直像個精緻的陶瓷娃娃一般,靜坐在張于河身邊,聽了這話,朝着張清颔了颔首,嘴角帶着笑,語氣卻說不出的清冷道:“沒想到,張先生的口才竟如此了不起,難怪我的婆婆如此袒護與你。”山田枝子收了笑,擡頭傲視着張清道:“張先生既然口口聲聲說我們旗兒做錯了事,不得已才進了醫院,那麼我想問問,他出事的時候,您的兒子是否就在旁邊,對于把他當親哥哥對待的旗兒,您的兒子竟然唆使他人打他,您是否也該給我們一個交代?旗兒雖然從小驕縱了些,可他向來膽子小,言語若是傷起人來,才最是犀利,你們在我的婆婆面前如此說他,可曾想過這對一個孩子的心靈,又會造成多大的傷害?他不過是單純了些,不小心受小人蒙騙罷了,你們這麼做,置我旗兒于何地?置我公公、婆婆又于何地?”山田枝子的一番控訴簡直讓人瞠目,張清總算明白了,原來這個世上,還真有人能把黑的說成白的,死的說成活的。張清呵地笑出了聲,看着張于河夫婦倆一眼,點頭道:“我明白了,你們今天不是來道歉的,而是來問罪的,是嗎?”山田枝子立刻回道:“不,我們隻是想要一個清白,一個真相。”張清看着山田枝子:“你所謂的真相,是張旗告訴你的嗎?”山田枝子蹙眉:“你這是什麼意思?”“沒什麼,看你中文不錯,隻是想問你一個問題,你知道農夫與蛇的故事嗎?”山田枝子顯然知道,冷下臉就說:“張先生是說我是那條蛇,你是農夫嗎?”張清搖了搖頭:“不,你是農夫,我是蛇,可單憑我是蛇,又剛好出現在了死去農夫的身邊,您就說我咬死了農夫,這是不是有些太荒謬了?你說我們靖靖見死不救,說我欺騙爸媽,你這理論又是從哪兒來的?單憑張旗告訴你?你并沒有親眼所見,就對我和我的兒子說下如此控訴,言語犀利這話沒錯,可你的這番話不也同樣傷害了我的兒子嗎?”張清從座位上站起身,對山田枝子道:“再送你一句話,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自己都隻是空口白話,又是以怎樣的立場來找我要清白?”“你!”山田枝子生氣了,櫻花般淡雅的妝容也出現了絲絲龜裂。張清扯了扯嘴角,直接出聲打斷了她。“不好意思,我還有事,就不招待二位了。”說完,随意點了下頭就當是送别禮了,其實這态度,跟趕人走差不多。“于河……”山田枝子的貝齒都快把自己的嘴唇給咬破了,張于河哪裡受過這樣的待遇,當即起身,寒着臉一言不發地走了。等這對夫妻人都走沒影了,張清深吸一口氣,再重重吐出來,轉身拆開先前賣雞蛋的人送給他的糖包,嘴裡嘀咕道:“先吃顆糖,補充點元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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