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首歌說:惆怅舊歡如夢,覺來無處追尋。
他們誰也沒有立刻說話,而是隔着大半個庭院,就那麼靜靜地相互對望着。
那棵桂樹下,可曾有人用樹枝在泥土上畫過稀奇古怪、不成樣子的符紋?
可曾有人勾下枝頭盛開的桂花,用糖漬了,做成清甜的桂花醬,再兩個人一道泡了水喝,抱着一隻大碗你一口我一口噸噸噸地牛飲?
可曾有人小心翼翼地從懷中掏出小小的油紙包,再悄悄地與他小小的妹妹分吃一塊點心?……
一瞬間,這座虞州謝氏的大宅庭院仿佛變得很小,小到隻能容納他們兩人。
這處庭院又似乎變得很大,無限向外擴張,四周的一切景物坍塌皺縮,再化為一處郊外的曠野,衰草連天,秋意凄涼。
那位青年目送着妹妹離去的背影,微微翕動的唇齒間,一字字吐出輕若無聲的詩句。
苔深不能掃,落葉秋風早。八月蝴蝶黃,雙飛西園草……
早晚下三巴,預将書報家;相迎不道遠,直至長風沙。
他蠕動嘴唇,終于吐出一句話。
“……琇琇,我回來了。”
他看到廊上的少女,身影仿若籠入暮色;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生出了一點錯覺,好像她并非真實的人,而是一段虛無缥缈的影子,是留在這座故宅之中千百年來的思念與歎息,所凝結而成的幻影。
可是下一刻,她就打破了這種錯覺。
她露出驚喜的神色,從廊上徑直沖下台階,穿過庭院,像一隻歡快的、山野間的小鹿那樣,悶着頭一路就沖到了他的眼前。
“哥哥!你回來了!怎麼不事先打聲招呼呢!我差點就回房去了!”
謝璿的神色微微一頓。
……剛剛的那種虛幻感,一霎便破滅了。
她鮮活生動地,就在他的面前。
他沒有立刻回答她,而是垂下視線,仔仔細細地打量她。
她看上去很好。甚至比他上一次離開的時候還要好。
這樣讓他稍微放下了一點心。
他知道她于除妖一道上毫無天分,幾乎已經成了她的心魔。因此,他在外頭除妖時,便總是繃着一股勁,就好像他多做一些、再多做一些,做雙倍的事,就等于是和她一起完成的那樣;她也有功勞、也有貢獻,她也是很好很好的……
可這終究隻能欺騙一下自己。
每當他回到謝氏的故宅之中,看到她蒼白安靜的神情,總是無言以對。
她有時候也嘗試着問他在外頭的見聞和遭遇。可是他埋頭除妖,甚至不曾注意過周遭的風景。然而……除妖之事,最好是不要說的,免得令她傷懷;于是他們之間,最終又落得個相對無言。
可是今天,他的胸中震動,仿佛于黑暗之中,看到了一線希望。
于是,他滿懷期待——又不敢高聲地,輕輕問道:“……琇琇,你還記得……以前我們在這棵樹下,畫……呃,吃點心——的事嗎。”
他本想問她還記不記得她在這棵樹下破壞過他多少回馬上就要畫成的符箓,因為那斜刺裡突然伸過來的樹枝、那從枝葉的縫隙間灑下來的陽光、那歪歪斜斜寫在他畫出的符紋上的大字“哥哥”、還有那小姑娘得意洋洋的咯咯笑聲,就已經是他心目裡難得一見的溫馨記憶。
但是話到嘴邊,他還是不由自主下意識咽了回去,改成了一個不那麼敏感的事件。
可是他終究洩露了一個字出去,于是他提心吊膽地望着她,擔心她猜出來他本來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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