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師兄,說來慚愧,山路濕滑,我,我一個不小心沒穩住腳,摔了一跤,馬,馬成……,他走在我後面,好意想拉住我,結果被我帶着一起摔下山坡,成了這副模樣。”肥彪結結巴巴地開口了。
“王彪,我發現你還真是幹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廢物點心一個!”張友峰抛給肥彪一個無盡鄙視的眼神,而後對着馬成說道:“你就是馬成?”
“師兄,是,我是馬成!”馬成連忙往前走出幾步,乖巧地高舉着手。被林陽收拾一通後,馬成學乖了不少,知道這個時候得把高翹的尾巴給收起來。
實際上,馬成隻是有些狂傲,他并不傻,他從張友峰的穿着舉止以及肥彪對待張友峰的态度來分析,張友峰在丹霞派的地位遠非肥彪可比,不能輕易得罪。
“你就與我同坐一隻牛頭鳥吧。”張友峰将馬成上下左右仔細打量了一番,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
說完,張友峰手掌輕輕一擡,馬成便憑空飛了起來,直接落坐在了張友峰身後。牛頭鳥負重能力很是出色,即便背上突然多出一個人來,身形卻是晃都未曾晃一下。
“山頂上的風大,你待會一定要抓緊我!”張友峰提醒完馬成,便指着林陽,對着肥彪說道:“他就交給你了,你帶着他。”
“張師兄,您看看我這體格。”肥彪苦着一張臉,指着自己的大肚子說道:“昨日個我就差點把牛頭鳥給壓得掉下來,您讓我再帶個人,這不是要害了人家的性命麼?”
“也不知道是哪個家夥腦袋裡缺根弦,居然派你這麼一頭肥豬下山來接人,這不是存心給我出難題麼!”張友峰皺起了眉頭,他有些犯難了,因為上了瀑布,山風就很是猛烈了。對于初次乘坐牛頭鳥的人,若是沒有人帶着,很可能一個不留神就會被山風給吹下來,性命難保。
聽到張友峰埋怨的話,肥彪第一時間把眼睛瞄向了馬成,因為安排他下山的正是馬成的叔叔馬濤。但馬成卻搶先一步将目光轉移到了别處,裝作什麼也沒聽到的樣子。
“師兄,您不用擔心,我一個人能行。”林陽看出張友峰有些為難,主動開口說道。
張友峰掃了一眼林陽,沒好氣地說道:“你可莫要逞強,若是從空中掉下來,我可不一定來得及救你。”
“師兄盡管放心,林陽知道輕重,不會讓自己的性命開玩笑。”林陽把話說完,便一個縱身穩穩到落到了一隻牛頭鳥的背上,而後不慌不忙地坐了下去。
“既然你不聽勸,那就自求多福吧!”張友峰語氣分明有些不悅,說完,他狠狠地瞪了一眼肥彪:“你還杵那作什麼呢?難道要我請你上來麼!”
肥彪吓得脖子一縮,連忙邁開腿,先來一個助跑,再雙腿猛然往地上一蹬,整個人騰空而起,像一個肉球般轟然砸落在一隻牛頭鳥身上。可憐這隻牛頭鳥當即雙腿一軟,左搖搖右晃晃,虧得連扇了幾下翅膀才算驚險地穩住了身體。
張友峰看到肥彪的模樣,直翻白眼,随後冷聲道:“都坐好了,跟緊我!若是需要救援,提前示警,不要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張友峰一邊說話一邊若有所指地看了看林陽,他顯然認為林陽過于逞能。
說完,他輕輕拍了拍身下牛頭鳥的腦袋。
牛頭鳥随後伸展開翅膀,呼哧呼哧地扇了幾下後,尖鳴一聲,一沖而起,直奔瀑布頂端而去。
其他牛頭鳥緊随其後,一隻接一隻地沖天而去。
牛頭鳥甫一飛過瀑布,林陽隻覺天突然亮堂了起來,眼前的景緻煥然一新,剛剛還覺得險峻難攀的大山如今矮如丘陵,那條百折千回的上山之路細如羊腸。
孤傲的雄鷹盤旋在腳底,白雲從身邊掠過。
林陽第一次領略空中的景緻,忍不住想要放聲高呼。
突然,呼嘯的山風毫無征兆地刮了過來,一直平穩飛行的牛頭鳥被刮得猛地直往後翻,它連忙半收翅膀,側着身子在空中滑翔。林陽一個不留神,差點從牛頭鳥背上掉落下來,驚得他連忙把腰一低,盡量使身體貼近牛頭鳥,同時用雙腿緊緊夾住牛頭鳥的脊背,這才重新穩住了重心。
林陽擡眼往前看去,隻見張友峰此際眉頭深皺,因為他正被馬成緊緊地攔腰抱住,盡管他多次提醒山風已過,馬成卻是絲毫不肯放松。若不是此際正身處半空,他估摸早把馬成給扔了下去。
肥彪也好不到哪裡去,他現在整個人完全趴在牛頭鳥身上,雙手死死地揪住牛頭鳥本就不甚濃密的翎毛。他身下的牛頭鳥時不時地扭過頭來,眼神兇巴巴的,似乎恨不得用它那尖尖的長喙在肥彪的大腦袋上狠狠地啄上幾下。
牛頭鳥一直不急不緩地向上攀飛着,越過一座又一座高聳入雲的山峰,最後終于到達了丹霞山主峰山腳。丹霞山主峰的山腳,卻是高過大部分山峰之巅。
足足有三人之高的巨石矗立在山腳,巨石之上龍飛鳳舞着兩個大字:丹霞!
越過巨石,便是一級級鑿得齊齊整整的青石台階,台階盤旋而上,七彎八拐的,不知通向何方。
張友峰領着林陽三人順着台階逐級而上,時不時地看到有人從身邊經過,這些人不是憑空虛渡,便是騎着牛頭鳥飛來飛去,俱是來去匆匆的模樣。
林陽和馬成看到那些憑空虛渡的人,眼中不自主地流露出豔羨的神情。
“隻有修煉到了元基境,才能禦空飛行。”張友峰看出林陽和馬成的心思,緩聲問道:“你們都有幾條脈?”
馬成搶先說出了自己的元脈的數量,林陽則隻說自己是一條明脈,沒有提暗脈。
張友峰聽完,輕聲說道:“馬成三條明脈的資質,是有希望修煉到元基境的。”頓了頓,他繼續地說道:“至于林陽麼,此生無望!”
說話的時候,張友峰神情淡然,絲毫不顧及林陽的感受。
馬成臉上顯出喜色,但卻生怕惹惱了林陽,趕緊将喜色收斂。林陽神色不變,他也察覺到張友峰似乎對自己無甚好感,便從不主動接話,隻靜靜地聽着。
“張師兄,您現在已經是凝元境九重的境界,應該很快就能修到元基境了吧?肥彪在此恭祝張師兄早日成為元基強者!”肥彪開口了,他有意讨好林陽,開口為林陽化解難堪,同時也是想抓住時機,要扭轉自己在張友峰心中的形象。
張友峰的臉上難得有了笑容,緩聲道:“元基境是修煉的一道門檻,我們宗門不知道有多少師兄前輩被卡在凝元境九重,積年不得寸進。雖說我已經做好了沖擊元基境的準備,但能否順利晉入元基境,我心裡也沒譜呢。”
“張師兄謙虛了,我在雜役峰都聽說您天縱之資,極有可能成為我們丹霞派最年輕的元基境強者呢。”肥彪眼見馬屁奏效,趕緊大拍特拍。
“哪有的事,慎言慎言!”張友峰嘴角的弧線更大了。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不自覺地就來到了山腰,在此處已經開始有了錯落有緻的樓閣建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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