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立就這樣在吳家住下了。
晚上,吳翠哈和母親,加上胡立娘倆,四個人都睡在西屋,二妮和三妞睡在東屋。
丁紅之吃完晚飯就鋪好了被褥,她大概覺得我太累了,張羅着早點躺下休息。
要上炕躺下的時候,吳翠哈的心裡還是有些尴尬的。和胡立才認識兩天,就要躺在一個炕上睡覺,沒法子一下子就适應了。
“翠哈姐,你家這個屋裡還真暖和啊!我們在那邊就不行,靠燒爐子,沒有炕。冬天在屋裡,也要給孩子穿厚厚的棉襖。每天上床的時候,凍得絲絲哈哈的,躺下半天才能捂熱乎。今天我可借了翠哈姐的光,睡一個暖和覺!哎呀媽呀,這也太舒服了!我都要幸福哭了!”
胡立大方地脫去外衣和外褲,隻穿着貼身的内衣躺到炕上,沒有馬上蓋上被子,就已經熱乎得小臉粉撲撲了。吳翠哈發現了,人長得好看,即使穿着線衣線褲,也是好看的,即使是女人,都忍不住多看了胡立兩眼。
胡立的孩子,大名叫李方翠,小名叫翠翠。一見自己的母親那麼開心,也躺倒在胡立的身邊,在炕上打了個滾兒,興奮地兩條小腿胡亂地蹬着。
大叫着:“媽媽,我喜歡這裡!我喜歡翠哈阿姨!喜歡姥姥!”
都說童言無忌,可李方翠說到喜歡姥姥,卻不敢馬上說出來,眼睛裡還露出怯生生的光,吳翠哈和母親丁紅之都是不理解的。
胡立躺在炕上,聽到孩子這麼說,立刻坐起身,把李方翠抱在懷裡,手在孩子的後背上輕輕地拍着,安慰着。
轉過頭小聲說:“翠翠沒有姥姥,我媽在我小的時候就死了。别人的孩子都有姥姥,翠翠沒有,我讓她叫您姥姥的時候,她不敢!其實她心裡是多麼希望有姥姥的啊!”
“可憐的孩子啊!”丁紅之歎了口氣說。
“姨呀,我能不能讓翠翠認您做姥姥,以後我就當您是我親媽一樣,也享受一下孝順親媽的感覺!我都記不清楚我親媽長什麼樣子了!隻聽我爸說,我親媽長得很好看。今兒來到這裡,乍一看您,我都看傻了,從來沒有見過長得這麼好看的老太太,您這張臉,說您三十多都有人信!”
胡立說着,把懷裡的李方翠抱起來,自己先跪在炕上,按着孩子也一起跪了下來。
“您要是不反對,您以後就是翠翠的親姥姥!翠翠,給姥姥嗑一個響頭!媽先磕!”胡立說完,自己趴在炕上,對着丁紅之就磕了三個響頭,李方翠一看自己的母親都磕頭了,就跟着磕了一個響頭。
小孩子不像大人那樣,能掌握分寸,李方翠學着母親磕了頭,力道卻沒控制明白,“咣”的一下子,腦門子磕出來一個大包。
緊跟着“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哎呦,她姥姥,你看看你的大孫啊,磕頭都磕得可實在了,腦瓜子磕出大包了!快過去讓姥姥看看!”胡立把李方翠推了過去,李方翠順勢撲到了母親丁紅之的懷裡。
“翠翠啊,給姥姥看看,哎呦!這包磕的不小啊!得多疼啊!這孩子,一看就是個實誠孩子!來,姥姥給見面禮!拿着!”丁紅之抱住李方翠,在她的額頭揉了幾下,從衣兜裡掏出十元錢,塞到孩子的手裡。
丁紅之一直都是把錢塞在襪子裡面的,怎麼這會兒還在衣兜裡裝錢了?
李方翠手裡拿着錢,眼睛看着胡立,等着胡立表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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