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的門一打開,吳翠哈和大丁麗都吓了一大跳。
孫二娘翹着二郎腿,手背上還打着吊針,整個人半倚在床上,磕着瓜子,瓜子皮子吐的床上床下到處都是。
單從孫二娘嗑瓜子的樣子,簡直難以判斷出這是一個病人。
更可笑的是,孫二娘的頭型,出事之前,孫二娘特意去發廊做的造型,噴了半瓶子發膠根根立的頭發絲,經過這樣的一個治療過程以後,立着的頭發絲都變形了。後腦勺的部分都趴趴下來,腦瓜頂上都壓得向前立,看着像個冒遮,特别滑稽。
孫二娘身上穿着藍白條的病号服,病号服裡是那件土掉渣的花襯衫,做完手術應該是脫了,孫二娘一醒來就立刻穿上了。
“哎呦!神婆來了?你可算來了!我盼着你來都盼出火星子了!快過來!快過來!”孫二娘坐起身,手在床上不停地劃拉,把剛才吐出來的瓜子皮都劃拉下去,小胖手拍着床,熱情地招呼吳翠哈。
孫二娘的兩隻小眼睛看着吳翠哈都放着光,絲毫不亞于黃鼠狼見到雞。
吳翠哈還是不适應,她和孫二娘之前不是這樣的,這怎麼孫二娘自殺未遂後,變得這麼熱情如火,吳翠哈被孫二娘叫的直起雞皮疙瘩。
“都躲開!快躲開!讓神婆過來!吳翠哈!不!翠哈妹子,你來坐這兒!”孫二娘拍着病床的中間大聲喊,自己的身子已經站到床邊兒。
“呃,你是病人,你應該躺在床上!我站在這兒就行!你還想算什麼?”吳翠哈遲疑了,最大可能地開始懷疑孫二娘腦袋壞掉了。
孫二娘把臉一沉,打着針的手一把抓住吳翠哈,硬往床上按,吳翠哈怕碰到她手上的針,隻好順着她坐了下來。
誰知孫二娘拍着枕頭,死拽着吳翠哈的半個身子強行讓吳翠哈躺了下來。她自己則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
後進來的丁軍、小丁麗和秘書都驚呆了,作為病人的孫二娘執意讓神婆躺,自己站在一旁,這是什麼意思?
“你這是幹什麼?”吳翠哈躺在病床上,完全不理解,甚至還有些愁苦。
孫二娘看吳翠哈不是那麼高興,就抓了一把放在枕頭邊上的瓜子,塞到吳翠哈的手裡。
“嗑瓜子,别控制,這個瓜子挺好吃!”
“你瘋了?”吳翠哈死死盯着孫二娘看,更加确信孫二娘一定是病重了,至少精神上病的太嚴重了!
“瘋?沒有啊,挺好的啊!”孫二娘仔細思考了一下,認真地回答。
“那你這是幹什麼?你生病了,你不躺反倒讓我躺着,沒毛病的人能這樣嗎?”吳翠哈半個身子又想起來,但是後背的石膏讓她身子動起來沒有那麼靈活。
“你也是病人,你後背不是有傷嘛?一會兒讓大夫進來先給你看看,我的沒事!你先躺着!以後我找你,來多晚都不要往心裡去,我等,我有的是時間,怕什麼?你隻要肯抽出空來看我,已經是我無上的光榮,誰敢放個屁,我立刻扇他閉嘴!你就放心吧!”
孫二娘像表态一樣,擲地有聲地說,說話間,還用兩隻小眼睛掃了一圈兒,大有看誰不服氣就和誰理論的架勢。
“什麼?我是病人?我都好差不多了,你才是病人!你還打着針,我又不打針,還是讓大夫給你看病吧!”
吳翠哈無語了,這個孫二娘一定是受刺激了,這個刺激還不小呢,不然不可能這麼瘋癫。
孫二娘笑了,笑着擺擺手,示意其他人都出去。小丁麗明白孫二娘的意思,但是不放心吳翠哈後背的傷,走過去拉吳翠哈起來。
“啪”的一聲,手被孫二娘打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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