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隐約還殘留着幾分未全散盡的血腥氣,東青鶴循之而來,在離地不過幾寸處緩緩停了下來。不知何時,月亮透出了雲端,将這一團映襯的越發明滅淩亂,東青鶴居高臨下的看着這滿地狼藉,四處都是蛇蟲鼠蟻的屍首,還有大片大片的斑斑血迹。東青鶴在這一灘灘血迹裡細查了半刻,到底沒有辨清哪些是屬于常嘉賜的,不得已間,他的目光終于落到了腳下的那片沼澤中。東青鶴怔怔看着。沼澤十分平靜,就像一處平地,帶着一種厚實的安谧,絲毫不覺吞噬過什麼的樣子。東青鶴看得目不轉睛,涼風拂過他的發,也拂過周圍的樹葉,帶出淅淅瀝瀝的沙沙聲。東青鶴一動不動。風越來越大。他的袖尾被風吹得鼓起,衣擺也開始獵獵作響,而兩旁的樹則開始左右搖晃起來,柔韌的枝葉被無形的風攪得從樹幹上卷落,深植于地面的根莖都跟着開裂的土慢慢暴露剝離。此時此景若被方才留于此地的修士所見,必然要大歎大驚一番,因為這一招竟還是……疾風陣!隻是不同于之前那陣吹出了一片七慌八亂,此刻的疾風陣乃是東青鶴開啟的,那風起先還是慢悠悠的,就像一隻又軟又嫩摸着你臉頰的孩兒的手,可是轉瞬之間,那手卻化作了一把把鋒利的尖刀,猛然狂暴咆哮起來!一時間隻見天際飄來團團烏雲,将明亮的銀月遮了個徹底,凜冽的氣流你堆我疊竟刹那便盤旋成了滾滾飓風,那層要了好幾條人命的毒蠍毒蟻還不等出動,樹上的巢穴便被連根拔起,地下的洞窩也崩塌傾覆!再看東青鶴,依然負手而立,隻那雙垂落的眼瞳中再不似之前在青鶴門時的幽淡冷靜,就像兩汪寒徹入骨的冰潭,裡面浸沒了深深的憂傷……甚至瘋狂。疾風驟起間,平靜的沼澤也有了波瀾,密實的泥沼竟開始翻湧逆流,一股一股向外倒灌,且速度越來越快,最後竟把這一方山林都淹成了泥海。狂風迷眼,砂石飛掠,天地傾倒。金光自東青鶴周身溢出,将他牢牢護在其中,直到半晌,兩旁摧枯拉朽的動靜暫歇,那防禦結界才緩緩褪去。再看周圍,方才還蒙密的林子竟成了一片平地,而平地正中則出現了兩個黑洞洞的深坑,這便是原來的沼澤……疾風陣一收,東青鶴捂着窒悶的胸膛重重咳了兩聲,深吸了幾口氣後才穩住了起伏的氣息,他顧不得歇息,輕輕一躍就自雲上跳入了那深坑之中。雪白的長靴和袍角一下就被泥水浸沒了,東青鶴卻毫無所覺,隻矮下身不停地在裡頭摸索着什麼……這樣的地界,多得是誤入沼澤的各種生靈妖獸,其中多半帶毒,埋在這泥濘中天長日久,越毒越是沉積而下,就算人進入時還是活的,就算沒有受傷,沒有淹死,可在這樣帶毒的沼澤中浸泡半刻,怕也要隻剩一團白骨。東青鶴卻仍是執着的摸着,一寸一寸半點不漏,眉眼都掩在淩亂的長發下,隻能看到那蒼白緊抿的唇,哪裡有往日的半點風骨,可他卻渾不在意。忽然東門主的動作一僵,慢慢将一物拽出了河面。最先出來的是一隻空洞的頭骨上,然後是身子,再是腰腿,最後是腳……這是一具纖瘦的白骨。東青鶴帶看了須臾,目光緩緩而下,在其周身都一番探看後,落到左邊的手骨上……那裡正環着一條長鞭,自滑下的泥水間依稀可辨出其上的色澤原本該是豔麗的金紅…………東青鶴,你我相遇本來就是一場大大的錯誤,我們是不一樣的人,事已至此,不過是一切回到原本該有的位子而已……東青鶴,你老實的告訴我,我做了那麼多不該做的,你的心裡是不是也有厭棄過我?東青鶴,永遠太遠了,我看不到…………那一刻,始終挺着的背脊終于一軟,東青鶴摔了下去。吳璋近日有些忙。天仕樓作為修真界幾大門派之一,也許他的修為同東青鶴還有無泱真人比要差上那麼一些,但是天仕樓的防禦結界卻是除了青鶴門和偃門外最為出類拔萃的。上回幽鸩搞得那個墨鴉陣,雖然吳璋也被詐了出去,但是樓中耗損卻遠比青鶴門要少多了,隻因青鶴門結界靠得是東青鶴,靠得是其他長老,靠得是人,而天仕樓防禦或在修真界中的地位,靠得是法寶是神兵,是吳璋的無數寶器,那些東西布下了便輕易不受外物所幹擾,所以幽鸩那些計謀對他來說,用處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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