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道幽綠在變得越來越淺,常嘉賜咬牙穩住起伏的心緒,抖着手在地上畫起了一個巨大的陣法。此陣同樣也是之前去到半輪峰時沈苑休對他附耳所言,待常嘉賜繪畢,又從懷裡掏出另外幾個瓷瓶,一道将其擺在了陣沿。甩袖揭掉了瓶蓋,一瞬間瓶内的綠光同時竄出,漂浮在半空之中。半殘的魂魄幽幽閃爍,随時都有飄散的危險,常嘉賜不得不抓緊時機趕快催動陣法。隻是這些時日東青鶴的修為不斷在溢出,而常嘉賜的内息則越來越虛弱,衰敗到常嘉賜快連浮雲的氣力都沒了,隻得徒步行來,而這吸納碎片的陣法所需的法力卻并不小,若是半途脫力,怕就要功虧一篑。常嘉賜連連吸了幾口氣,緩緩站到那陣眼處,一邊凝氣,一邊忍不住向周圍望去。死寂的夜色中,隻餘那幾道魂魄散出慘綠的光。從最先在那牡丹閣和沈苑休一同擒下的散修、再到偃門赤苑長老方水合、徐風派掌門和雍、青鶴門水部長老伏沣、九凝宮宮主花見冬、青鶴門火部長老未窮……再是偃門魂修賀祺然。七具,兜兜轉轉……七具魂魄終于集齊。瑩瑩的紅光由常嘉賜腳下的陣眼溢出,起先十分緩慢地流過地上的符紋,一點一點,半晌才鋪滿,緊接着,符紋竟像活物一般開始扭動起來,忽高忽低,明亮晦暗,彼此交錯穿插,一線一線織出了一張血紅的網,将那些魂魄都籠罩在了其中。在常嘉賜拼命的提氣下,那光亮越發閃耀,仿佛化作熔岩,把裹覆的魂魄一個個的吞噬融化,常嘉賜卻并不管那些光華,他隻是用力大睜着雙眼,自這些人面上一一掠過,然後停在了最後兩具魂上。他看得目不轉睛,看着那兩張模糊的臉,看着他們的身影在密實的網中變得越來越透,越來越散……直至消失,就好像從未存在過一般……常嘉賜被那炫紅刺得眼瞳酸澀,最終不得不緊緊地閉上了眼。下一刻,那碎裂的魂魄重新凝結而起,攏成了一團巨大的火球在半空中騰挪旋轉,越轉越快越轉越快,最後直直向陣眼處,也就是常嘉賜所立的地方飛撲而來。常嘉賜隻覺一片炙熱躍到了眼前,他被燙得不敢睜眼,沒想到那火球沒有停下,反而直接打在了他的額頭,然後順着眉心往裡鑽去。&ldo;‐‐啊!!!!&rdo;刺骨的劇痛猛烈襲來,常嘉賜隻覺自己的頭被硬生生的劈開了一道,五髒六腑從那裂口處被拽出翻攪,骨骼被磋磨,血肉被碾壓,魂魄也被推擠,整個人如墜刀山火海,痛不欲生。常嘉賜痛苦的呻吟嚎叫,忍不住狠狠地在陣中打起滾來,所遭之罪甚至尤勝當年中養魂陣的那日。同時,這璀璨的紅光也從常家村的地界漾出直入天際,将方圓十裡都照出了一片炳輝,伴着那凄厲的哀嚎,駭得周圍村民紛紛閉門瑟縮,不敢探看。也不知過了多久,紅光終于隐滅了下來,跳躍的符紋也靜谧回落,光華悠悠而散,一切就像開始那樣,忽然又重回平靜,隻餘陣中趴伏的身影,像是從水裡撈起來般狼狽,不知死活。夜幕上的黑雲來了又走,星星依稀亮起,好奇地凝視着地上的人。半晌,那人動了動,慢慢撐坐了起身。他低頭看着自己的雙手,握了握拳頭,又松開,再握緊,如此反複了幾回,終于搖晃的站了起來。一絲紅光在其周身萦繞,他撣了撣身上的落灰,轉身向南而去,留下一地蒼茫。……雖然門主未歸,長老傷重,但青鶴門還是那個青鶴門,并沒有因為缺了幾個管事的就顯得凋零頹靡了下去,幾處道口依然有金部的弟子兢兢業業的把持守衛,門外東青鶴曾立的結界也依然固若金湯的阻擋着一般的不速之客,至少從外頭瞧着,此地半點不見有何異樣。如果事實也真如此,該有多好。常嘉賜站在高處默默看了一會兒,腳下一點,輕巧地在後山落了下來。正欲往那石室大門而去,走到半途又停了。常嘉賜望着前方黢黑的一片。下一時,裡頭慢慢走出了一個高挑的人影,一身月白,手持一把同色的紙扇,竟是破戈。二人對望,常嘉賜先說話了:&ldo;你知道有人會來這裡?&rdo;破戈說:&ldo;我隻知道這事兒……還不算完。&rdo;&ldo;所以,我來了結了。&rdo;常嘉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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