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裡啪啦的閃電爆鳴聲響個不停,擊穿他的皮肉,甚至露出焦黑和紅猩的肉,皮膚的組織在一秒内被細密的閃電重複撕裂又愈合上百次,雙眼猩紅的黑發青年仿佛已經抛棄了自己的手,毫無所覺。
隻有那張俊美深邃的臉表情可怖,在理智和瘋狂的邊緣遊走。
“薩夜?”
雲奚認出了眼前的人,眼中閃過一道淺淺的震驚。
她右手一握,上面纏繞的雷霆瞬間在空氣中消散。
沒有雷電的持續傷害,那隻冷白的手上,原本焦黑露紅的皮膚開始恢複。
雲奚視線掃過祂手上的電傷,微微有些詫異。
雷霆帶來的電傷比她想象的嚴重。
厄塞變成薩夜,也能獨自斬中位神,不會這麼容易受傷,那麼……是祂現在異常虛弱嗎?
雲奚腦海中千思百轉,冷靜道,
“我們好好談談。”
薩夜看了眼手腕上消失的雷電,沉下眼睛,卻依然沒有松開禁锢的手。
而是眼尾發紅,一雙瞳孔冷冷盯着雲奚,聲音低沉陰郁地嘲諷,
“怎麼?挖了我心髒,現在你又要用人類的花言巧語欺騙愚弄我嗎?”
濃烈的仇恨充斥他的心髒。
哪怕有胸口那顆光明石削弱力量壓抑詛咒,但是情緒激烈時,祂仍然能感覺到那股沸騰的憤怒、仇恨化作毒液,腐蝕心髒,催促祂完成自己許下的詛咒。
隻有殺了她,将她靈魂拖入黑暗,才能平息祂被背叛的怨憤。
明明是對背叛之人的詛咒,此時卻變成了一把雙刃劍,在懲罰背叛者之前,先把祂自己淩遲得鮮血淋漓。
壓抑詛咒本能的痛苦和被光明石壓制内腑的疼交織在一起,讓祂臉色蒼白。
祂既疼痛,又虛弱。
殺意和愛意交織在一起,化為荊棘長鞭,無時無刻鞭笞心靈。
祂壓制着殺意,指尖因為疼痛泛青,卻不願放手分毫。
祂微弓着高大的身軀,黑紅的披風随着他的動作滑動,一小截垂于地上,軍服上的肩章和麥穗泛着冷硬的光。
那張俊美陰郁的臉湊近雲奚,距離近道暧昧,泛白的薄唇張合,說話時就像是含住她的耳垂,猩紅的瞳孔卻冰冷無光,
“為什麼你會認為,我有那麼愚蠢,會被你欺騙第二遍?”
“我為什麼要聽一個背叛者的狡辯?”
不不不……住嘴!!祂是來邀請她跳舞的!!
一道細微的聲音在心靈裂縫間響起。
可是沉積多年的怒火和怨憎在爆發時,讓祂大腦空白、肌肉痙攣。
光是壓制詛咒已經耗費了祂全部的意志力,仇恨将那道理智的聲音壓了下去。
好似隻有用語言化作最尖銳的矛刺出去,才能平息些許祂翻滾的怨憤。
雲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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