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遺落的黝黯迤逦過樓船,緩緩落下去、揉碎在河面點點泛起的波光裡,辰時的天色便在下一刻終于亮了起來。到得壽春縣的樓船推開浮動的水霧,巍峨的輪廓浸入傾灑而下的蒙蒙天光當中。
過得半晌,西側的河岸響起張翼偶爾的叫嚷。他目光回望過去,朝着停泊在那邊渡口的樓船滾了幾轉,随後捂住面龐,隐隐青紫的纖細拳印從指縫間流出,忿忿不平的語氣:
“寨主,咱昨夜又瞧着姜妹子從你房間離開,鬼祟得緊,咱本想裝作未看到,加快腳步走遠一些便是了,可姜妹子……她、她竟殺氣騰騰地追上來……”
“竟有此事?”朱興盛登時大驚,随後忍着笑、瞅他一眼,“可清楚她緣何隻打你?”
“咱也不知……”張翼悻悻然,複又控訴,“咱起夜小恭,也未說她頭發的不是……欸,白日裡總瞧不着,夜裡瞧着了便要受她的氣,這回到定遠尚須一些時日,寨主你可再不能由着姜妹子如此下去。”
“嗯……倒是再不能如此下去。”朱興盛笑着回應。
張翼心頭大定,随後聊起昨夜其他的事情,掌舵槳的二十個水師有人腹部絞痛,俞海通便替換那人忙至天亮,沉沉睡下之前竟叫苦不疊,精力如此不濟,委實愧對魁梧的體格……諸如此類的言辭不時從那邊響起,偶爾嗤笑出聲,幾分戲谑俞海通過于羸弱的模樣。當然多是玩笑似的口吻,倒并非當真如此以為,這時與自個寨主商議着買些果蔬、酒肉之類的好生犒勞俞海通與那二十個水師。
朱興盛便笑着點點頭,倆人如此說着話,并肩朝壽春縣走去。
毗鄰淮河,壽春縣的氣象添卻幾分津潤,桂樹倒是少見了,兩道垂柳依依,遠處河風拂來,姿影在地面搖晃,偶爾撲棱着落下三兩飛鳥,響起的啾鳴便回轉在漸漸暖人的天光之下。
朱興盛的視線落向不遠處投落、拉長在天光下的城樓陰影。
不少攜家帶口的百姓兜着行囊站在那片陰影裡,時有童龇仰起稚嫩的面孔,好奇地、默默地打量陌生的天地,或有幼童“哇哇”哭叫出聲,卻也得不到面色憔悴的大人的更多關注……
顯得幾分清冷的隊伍逶迤到得城門,舊時斑駁的城門向裡敞開,兩側的兵卒正盤問入城的百姓。
一旁守城的官吏緊鎖着眉頭,難言的目光偶爾瞥向城門前越聚越多的人群,過得一陣,面色猶豫着、咬牙擺手,再次放行了自南邊合淝縣逃難而來的幾口家戶。
待到朱興盛與張翼入城,街頭俨然圍滿了迷惘的百姓,有人箕坐着身,無助的眼神四下張望。這時相比合淝縣狹隘了數丈的街道,陡然的馬蹄聲由遠及近的響起,逃難來的百姓望着那邊愣怔片晌,跟着驚醒似的連忙向兩道回廊退去。
不多時,便有穿着縣尹官袍的中年漢子面色焦急、揚着馬鞭匆促趕來。到得近時,他勒緊缰繩,長嘶裡,揚起的馬蹄落定,瞅向着這邊的目光一片複雜,随後輕歎着氣,不作理會,缰繩一抖,“駕”的直奔城門。
噔噔噔的腳步緊跟而來,更多的官吏與兵卒追向城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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