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客戶的需求處理完畢,林玉衡最後為族叔提供了幾款前世服飾的設計思路後,便再不理會這些瑣事,将之抛于腦後。
回到家族,本想直奔主題,回屋閉關的林玉衡,腳跟才剛跨入正門,就被已經等候許久的申老頭給叫住。
他獨自一人坐在煮茶的石桌旁,身影稍顯落寞,臉上卻帶着柔和的慈祥。
“事情都辦好啦?”
“嗯,麻煩事徹底擺脫,以後無需再由我來擔心了。”
點頭贊許,申老頭仔細打量着面前日漸成熟的少年郎,忽然,仿若觸景生情回憶起過去。
微張嘴,幾欲說些旁事。最後,卻隻能獨自在心頭哀歎,将思緒彙聚成由衷的擔憂。
“吾輩無靈根者,修煉之路本就不易。咬牙強撐,刻苦堅持乃常态,所遇機緣能争便争,莫要因為些許蠅頭小利就葬送了自己的未來。”
眼簾稍稍低垂,許是感受到自己話中那散不開的濃郁暮氣,申老頭自嘲着笑了幾聲,然後便從懷中掏出幾個物件。
其中有兩本書,一本薄且整體泛黃;另一本倒是嶄新,封面還帶着幾分油墨的味道。
除此之外,還有着一塊羅盤,一塊菱形衣梭,以及數顆布陣基石。
“這兩本書裡,分别記述着前人的陣道經驗,還有我個人的淺薄見識。修煉到勞累時,作為放松的調劑,效果應當不錯。
但切記,千萬别颠倒了主次,耽誤了正道。修為才是修士最為重要的東西,陣法這類輔道,閑時裡兼修便行。”
将兩本書籍交給林玉衡,在其詫異不解的注視下,申老頭繼續介紹起來。
“這陣盤篆刻了二品聚靈陣,乃每位陣法師必須掌握的看家手段。鑲嵌上靈石後,根據激活的地理條件,最多能獲取五到十倍不等的靈氣增幅。
可惜,這是個吞金大戶,早年間我存下來的靈石全搭在裡頭了,沒能給你留下幾顆,實在失策。
至于這飛梭,乃破陣的必備之物,符器水平便是我這糟老頭子所能祭練的上限,更甚者,隻能往後靠你小子自己努力了。
最後,便是這些布陣基石。搭配上其餘材料,可自由布置任意一品陣法,全看你自身主意。”
将這半生積蓄轉托之後,申老頭原以為自己會稍微有所不舍,沒曾想卻宛若馱馬卸去了負擔,整個人的精神變得異常輕快。
他長呼一口氣,臉上的神色恢複往常,笑着調侃着面前的少年。
“這是為師的小小心意,由衷的欣喜你這位關門弟子能走出那一步,成為吾輩的同道。所以,還望林道友莫要嫌棄,覺得禮物寒碜啊!”
“哪裡,玉衡我很喜歡。”
捧着手中書籍,其餘蘊含的愛護之心宛若千斤,讓林玉衡都覺得有幾分吃力,背脊忍不住彎曲。
這世間能這般真心待他的人屬實不多,怎能不讓人感動,怎能不讓人眼眶泛紅呢?
“好,既然如此那我也就放心了。老頭子我還有其他事要忙,今兒就不留你喝茶了。”
如最初相遇時那般,申老頭原想輕撫林玉衡的腦袋,但手伸到半途,驚覺自己已然年邁,身姿佝偻,動作再不複年輕時那般輕易。
而記憶中那位獨自哀傷的少年,如今也早已各方面超越自己了。
最後,他稍作猶豫,隻是輕輕拍了拍林玉衡的肩膀,便起身離開。
心中思緒萬千,林玉衡擡起頭見老爺子準備離開,下意識張嘴便想挽留。不曾想,自己平日裡的伶牙俐齒,此刻卻盡數失效,完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而這片刻的苦惱,待他再回過神來,老爺子似逃跑般已然走遠,不給任何煽情的機會。
『申爺爺,您對我的疼愛,玉衡全部記在心中。此生恩德沒齒難忘!』
無奈,林玉衡隻能捧着書籍原地跪下,對着那道年邁的背影,恭敬的叩首三拜,以示心中的感激之情。
額頭磕的紅腫,卻怎麼也壓不住心頭的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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