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媽媽!”
一位衣衫略有破埙,額頭、雙手俱是被鮮血染紅的瘦弱少年跪坐在兩具軀體之間,雙手不停地推搡着兩具軀體,試圖将他們喚醒,然而這并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昏暗的天空下起了大雨,仿佛為少年的遭遇感到悲傷而落淚。
“不!”
瘦小的背影發出不甘的嘶吼。
少年猛地睜開眼睛,短暫的等待視線聚焦看清周圍事物後,他單手撐着起身,另一隻手扶着腦袋。此時的他隻覺着頭疼得快要炸開了一樣,一動也不敢動,他保持着現在的姿勢,等待頭疼緩解過後,他才發現渾身已經被冷汗浸濕,不作多想,他拿上換洗的衣服去廁所清洗一下。
“嘩啦啦”
鏡子上鋪滿熱水散發的霧氣和已經冷卻凝聚的水珠,但定睛一看還是能看出這是一個皮膚黝黑,身材瘦小卻有着不符合該年齡段的肌肉線條的少年。他穿着好衣衫,腳步特意放緩走到另一間房門口,輕輕扭動着把手,房間裝飾很簡樸,家具擺放的也不多,就一張床、一個床前櫃、一個一米六左右高的衣櫃、一張椅子。
床上躺着一個熟睡的老人,呼吸很弱但好在比較平緩,少年走到床前,小心翼翼的為老人緊了緊被子,又輕輕抽出窗前櫃的第一格,看了眼裡面後又小心的推回,少年做完這些後悄無聲息地退出了房間。
站在客廳的窗前,少年望着窗外烏雲密布,一如當年的那個夜晚。
“又夢到了,這是第幾次了?”自從父母車禍出事的那晚後,少年時不時會做這個夢,每次都是一模一樣的複刻那晚的情景,但奇怪的是,他記憶中并沒有車禍後是如何醒來的記憶,而且經過醫生多次的檢查,那晚他隻受了點輕傷,但是他的父母卻當場去世了,按理說這種程度的事故不可能隻會受點輕傷,隻是多次的檢查結果都判定為輕微腦震蕩便不再繼續了。
但是,隻有少年自己知道,自從那晚過後,自己身體裡多了一股莫名類似氣體的東西,這讓他很是不解,這東西一直在體内像是有規律的遊走着,不僅沒有壞處,反而在幾天後發現自己的力氣增長了不少,居然可以略微輕松的單手拎起一百斤左右的重物,這件事讓少年意識到這類似氣體的東西沒那麼簡單,他就沒有跟任何人提起。
此後少年和奶奶兩人相依為命,奶奶年事已高,少年就利用力氣大在放學後或者周末時偷偷去接些搬重物的活,賺取薪水來貼補家用。然而,不久前,少年在學校收到了奶奶摔倒住院的消息,當少年趕到醫院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奶奶,不由感受到一股揪心的疼,心裡也在暗暗決定一件事。
“陳凡,你真的決定好了嗎?”戴着一副厚重鏡框眼鏡的中年男人問道。
“是的,張老師,這是我深思熟慮後做出的決定。”陳凡回答道。
“還有三個月就高考了,你現在辍學,你奶奶知道嗎?以你的成績,完全可以考上大學的。”張老師略有不甘的繼續道。
“謝謝張老師,但是我已經決定好了,既然來您這提出,就不會再更改了。”陳凡目光堅定地說道。
中年男人遺憾地歎了口氣說道:“既然你已經決定,那我就不多說什麼了,如果你有什麼需要幫忙的找我,我盡量給予你最大的幫助。”
“謝謝張老師,如果真有需要,我會向您開口的。”陳凡說完深深鞠了一躬,随後轉身回教室收拾東西,看着陳凡收拾着課桌上的書籍,教室衆人都心照不宣。陳凡父母出事後,他的性格慢慢變得孤僻起來,所以在高中,他并沒有什麼朋友,大家都隻是看了一眼陳凡後便又沉浸在學習中,除了一個女孩,她面容清秀,鵝蛋臉,眼角有顆淚痣,給人一種很清新很靈動的感覺,但是此時的她看着陳凡眉頭微皺,心裡有些擔憂,當然,正在收拾東西的陳凡并沒有注意到這一幕。
收拾完東西的陳凡回到家中,此時正是午飯時間,他看到正在做飯的奶奶,連忙小跑過去道:“奶奶,我來吧,你在客廳坐一會兒。”
“咦,小凡,你怎麼回來了?今天不是要上課嗎?”奶奶放下鍋鏟,不解地問道。
“哦,奶奶,今天學校安排講座活動,我覺得沒有什麼意義就回來了。”陳凡雖然不想騙奶奶,但是辍學的事要讓奶奶知道了肯定會很生氣的,現在奶奶身體狀況還不是很穩定,隻能先瞞着了。
“小凡,你現在是高考重要時期,還是好好在學校學習,不要動不動就往家裡跑,奶奶會照顧好自己的。”可能是還沒恢複好的原因,奶奶說話的聲音很弱。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奶奶,我這不是想您了嘛。”陳凡向着奶奶撒嬌道。
“瞧你多大了還跟奶奶撒嬌。”奶奶微笑道。
“我不管多少歲也是奶奶的孫兒啊,嘻嘻!好了奶奶,您就先歇歇吧,飯馬上就好”陳凡隻有在奶奶面前才會展現開朗陽光的一面,或許是不想讓奶奶擔心吧。
奶奶也沒再多說什麼,扶着桌子步履蹒跚地走到客廳的椅子上,她看着陳凡瘦小的背影,心裡很不是滋味,想着:多麼好的一個孩子啊,如果沒有當年那場事故,如果自己能年輕十幾二十歲,這樣一個十八歲不到的孩子哪還能擔着這麼多事。
其實奶奶都知道,陳凡放學後和周末沒課都會去兼職賺錢,陳凡以為瞞得住奶奶,殊不知朝夕相處這麼多年,奶奶怎麼可能發現不了,隻是奶奶沒有明說,她知道陳凡的性子,這種事就算說開了,陳凡還是會偷偷去做,隻是可能會去更遠的地方,花更多的心思去隐瞞,奶奶也不忍心,畢竟陳凡做這些事就已經花費很多精力了,不應該再花精力在隐瞞這件事上。
“奶奶,飯菜來咯。”把飯菜端到桌子上的陳凡用紙巾擦了擦手走向奶奶,奶奶見狀趕緊收拾心情,面帶笑容的看着陳凡走來。
“奶奶,我扶您過去吧。”說罷,陳凡輕輕托起奶奶的手肘,溫柔的扶着奶奶走到桌子前坐下。
飯後奶奶回到房間午休,陳凡也回到自己房間整理物品,突然他在床底下翻出了年幼時喜歡的修仙小說,想起之前無比向往修仙世界的自己,自嘲道:“如今活着就很知足了”
雖這麼說,但陳凡還是翻開了封面已有些許灰塵的書籍,此刻沉浸在書籍中的陳凡,嘴角不自覺的上揚,眼裡有束不易察覺的光,不經意間,陳凡也是有了那麼點少年該有的模樣。
下午的時光過得很快,陳凡剛放下書籍,就聽到敲門聲,他打開門,門外站着一位鵝蛋臉女孩,她穿着一身紫色的連衣裙,臉上有點绯紅,胸口還有點起伏,應該是剛下課就跑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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