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江秋娘和趙老二從屋裡走出來的時候,趙老二背上多了個背簍,而江秋娘手裡卻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拿。
瞧見這一幕江富貴有些不高興,他先前那麼說就是為了讓姐姐和姐夫多拿些東西回去。
等兩人一走,他們送來的好東西自然就都落在了他手裡。
可趙老二背上那個小背簍一看就裝不了多少東西,上面竟還鋪了一層幹草,這可把江富貴看得不痛快了。
他剛要張口譏諷幾句,最好羞的這夫妻倆無地自容,乖乖把好東西都拿出來。
但江富貴嘴巴微微一動,江秋娘就搶先把他拉到了一旁小聲叮囑:“你快别鬧了,沒看到你姐夫的臉色有多難看嗎?”
被江秋娘這麼一提醒,江富貴這才留意到趙老二此時面沉如水,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
“才給了這麼點兒東西姐夫就生氣啊,姐夫這也太小氣了。”江富貴啧啧歎了兩句,心裡越發看不上趙家人了。
江秋娘卻是一巴掌拍在了江富貴背上,把他拍的一個趔趄。
江富貴一臉訝異,有些不敢相信地去看自己親姐姐:“姐你什麼時候練出這樣一身力氣了?險些把我給拍飛出去。”
江秋娘心說自己這已經算下手很輕了,否則你小子的肝膽都得當場裂開。
她心裡一陣不快,嘴上的話卻說得好聽:“你懂什麼啊,那背簍裡的小東西才是我們家如今最貴重的呢!”
江富貴有些不信,卻還是耐着性子繼續聽了下去:“你該知道我們前些日子不是組了個盤炕隊嘛,村裡稍稍掙了點兒錢。你姐夫有天幹完活兒回家的路上,正好碰見個老頭暈在路邊。他向來熱心,其他人看見老頭都沒管,就他主動上去幫了把手,把那老頭送回家裡去了。
誰知道那老頭突然跟他說,自己祖上曾經富貴過,雖然如今沒落了,但家裡還留下了不少好東西,讓你姐夫挑一個便宜賣給他。”
江富貴聽到這裡撇了撇嘴:“姐夫可别是碰上騙子了吧,哪兒有那麼多便宜讓人撿啊,要我看那人真想感謝姐夫肯定就白送了,怎麼還要給錢呢?”
“這你就不懂了吧,白送的才是最貴的,那老頭要求錢貨兩訖,正說明他手裡那是真寶貝!”江秋娘回給江富貴一個“你怎麼這都不懂啊”的眼神,直把他看得都開始懷疑自己了才繼續說道:“你姐夫看了那些東西,最後選了個罐子,把身上剛掙到的錢都給了那老頭,就把東西帶回來了。”
江秋娘說着說着歎了口氣:“起先我也跟你一樣,覺得你姐夫這是被人騙了,誰料他跑去鎮上找了位懂行的人幫着看了一眼,這才知道原來那是千年前的物件,是珍貴的古物呢!”
江富貴眼睛瞬間瞪大,一口氣卡在喉嚨裡,險些把他自己給憋死。
緩了好一會兒,江富貴才問:“姐,你剛剛說的都是真的,那背簍裡真的有千年前的古物啊?”
“我是你姐,難道還能騙你不成?你也不瞧瞧你姐夫的臉色,要不是這東西寶貴,他現在能那麼不高興?”江秋娘繼續循循善誘。
江富貴又去看趙老二的臉,果然見他緊緊抱着那背簍,一副萬分不舍的樣子。
期間江平安還試圖伸手進去翻翻看,卻被趙老二一巴掌拍開了手,冷聲不許他多瞧,把江平安氣得不輕。
這一幕讓江富貴稍稍信了幾分,但他還是道:“這麼貴重的東西,姐你就送給我了?”
“什麼送給你,我那是送給爹娘的!我先前日子過得不好,都沒臉回去見爹娘,如今總算好過起來,可趙家那老兩口不做人,把我們趕來了草屋,這回我才知道從前爹娘對我有多好。”她說着,往眼角一抹,卻隻是抹了個空,裝樣子給江富貴看罷了。
江富貴哪裡知道親姐如今的心眼兒比他多了八百個,輕易就相信了她的話,心裡越發火熱起來:“姐夫可有問過,那個古物值多少銀錢啊?”
江秋娘小聲道:“懂行的人已經看過了,說是咱們大周往前數一千年也是個國呢,那時候的人都興用這種罐子,哪怕是皇帝也要自己做罐子用呢,上面就有當時皇帝留下的指頭印子!”
江富貴眼裡一片光,心想千年前的皇帝過得可真不咋地,他們大周的皇帝老爺用的可是金鋤頭,他們就隻能用那破瓦罐。
“雖說瓦罐不似金玉那樣貴重,但這罐子流傳了千年,還被皇帝用過,所以比起那金玉也不差什麼了。就是可惜罐子口缺了一塊兒,否則至少能賣出一千兩!”江秋娘伸出手指頭,比了個一出來。
這下子江富貴整個人都跟飄在天上一樣,腳也軟、腿也軟,滿腦子都是那句“一千兩”。
他緩了好一會兒才忍着激動問:“那有了缺口能賣多少兩啊?”
“有了缺口價錢自然比不上完好的,最多隻給五百兩。”江秋娘說着,好笑地看着這個蠢弟弟一步步落入圈套。
江富貴隻稍稍遺憾片刻便振作起來了:“沒事沒事,五百兩也不錯了。”
他這麼安慰自己,心裡卻想着等把罐子賣出去,他就把現在媒婆給他說的那個姑娘踹了,那醜姑娘家境一般,人也不聰明,根本配不上他了。
他如今該是跟縣城裡的富家小姐成婚才是!
江富貴越想越激動,恨不得現在就拿着寶貝回家。見他已經徹底上鈎,江秋娘便道:“姐姐為了你連這麼寶貝的罐子都拿出來了,你姐夫現在還跟我生氣呢。為了能順利把古物拿走,等咱們回去了你可得勸着些爹娘,把你姐夫籠絡好了。他要是高興了,興許能給你找幾個有錢的買家,把那古物賣出更高的價呢。”
此時的江富貴絲毫察覺不到有什麼不對,一個勁兒沖着江秋娘點頭,連連保證一定會把趙老二伺候好。
正好這時小幼娘幾個孩子都醒了,江秋娘領着他們給兩個舅舅問了好,等他們一通洗漱之後,這一家六口才跟江富貴兩人一起往蓮花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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