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羽聽了張飛和田豫的回答,輕微搖了搖頭,捋着長髯說道:“關某知道陳氏父子肯定不會這樣想,但關某還是要說,身為臣子,為君主分憂,若君主陷入險地,則盡力搭救,不是本分之事嗎?如何有了家族、妻室,這些本分就要丢了呢?”
劉備聽到關羽所說,忍不住慨歎道:“孟子雲,鄉為身死而不受,今為宮室之美為之;鄉為身死而不受,今為妻妾之奉為之;鄉為身死而不受,今為所識窮乏者得我而為之。雲長以為忠義乃是本分,那是因為雲長把忠義看得比自己的命、比家族的延續要重要,所謂所欲有甚于生者,故不為苟得也,而益德、國讓所說的這些人,為家名、性命、過往所累,已然是做不到如賢者之勿喪了。”
衆人聽完,都颔首認同。
劉備換了個坐姿,繼續說道:“至于說陳珪、陳登父子所求,我倒以為不用想太多,這父子二人終究是友非敵,貿然猜忌反倒會讓他們倒向曹操,不如先認定他們就是忠義之士,以國士之禮待之,總不會錯。”
說着,劉備看向關羽:“雲長,我知你向來不願與這些世家大族為伍,皆因他們自以為天生貴種而不去體恤百姓,不過此次還是要請雲長稍作忍耐,咱們想要在徐州立足,少不了要與這些人共事。”
關羽正色拱手道:“羽明白,兄長盡可放心!”
常青見關羽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開口寬慰道:“關司馬倒也不必如此憂心,我觀陳登此人,性情豪爽,有匡扶天下之志,而且與人交往從不計較出身,不似一般迂腐世家子弟。”
聽常青這麼說,關羽的臉色才好了不少,就又趁勢問起了常青在彭城的見聞。
在談到彭城的軍力與城防之時,常青面色難看地搖了搖頭:“陶恭祖治理民生确實是一把好手,但武備之上,也懈怠了不少,彭城城牆更是年久失修,靠近泗水的南牆甚至于都坍塌了一截也無人問津。”
聽常青這麼說,衆人都大為不解,張飛搶先開口問道:“阿青,這彭城不是徐州咽喉嗎?陶謙老來昏聩也不至于城牆塌了都不修吧!”
常青一攤手:“倒不是說沒修,隻是沒修成城牆,而是修成了大道,還讓城中商賈、百姓在道上擺攤,聽元龍(陳登字)所言,這是陶恭祖為了方便百姓買賣交易所為。”
常青停頓了一下,見衆人都是滿臉疑惑,繼續解釋道:“我聽說,陶恭祖以為城南靠近泗水,泗水本就是天然防護,不用城牆也無礙,而且還能省下泗水上的商船進出城的時間。”
聽到這裡,連劉備都忍不住驚歎道:“這都是陶恭祖自己的主意?”
常青搖搖頭:“據說是陶謙說下一個叫糜芳的提議的,這人的兄長糜竺是陶恭祖的别駕。”
劉備點點頭:“糜竺這人我知道,号稱徐州首富,黃巾之亂前我還和糜氏的商行做過生意,若這個主意是他們提出來的,就不奇怪了,想來陶恭祖在徐州行事,少不了這二人的支持,所以才不得不聽從他們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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