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之夢覺得在高寒家裡面呆的兩天既壓抑又困惑,她和溫玉相處的日子是随性的,自己想做什麼就去做了,隻要不出格,隻要不觸碰到溫玉的底限,溫玉就算生氣也不會大雷霆,所以她從來不知道,還有一種生活,是讓人壓抑到崩潰的。
高家兩個姐姐在高寒與薛之夢回來的第二天就各回各家了,薛之夢也想回家,但是被高梅和高寒硬生生留住。高寒說過兩天送她回鎮上,高梅說有悄悄話要和她說,但是高母的态度很冷漠,可能是知道自己的兒子不能把薛之夢給睡了,所以對着兒子也有怨氣,對薛之夢又因為是未過門的不能表現出生氣,所以就不太說話,無論做什麼都招呼高梅,而且想起什麼就會指着高梅的鼻子罵上一陣子。
“嫂子,你是不是覺得我家的氣氛不友好?”高梅問薛之夢。
“沒有,就是有點不太習慣。”薛之夢幾乎不敢看高母的臉,她覺得本來應該是中年美女,是該溫暖的,可是為什麼這張臉上的冷漠讓人看上一眼都覺得冷呢?
高母覺得兒子窩囊,背地裡總是要戳着兒子的腦門罵他,問是不是薛之夢嫌棄家裡面窮?
“媽,你想多了。”高寒是真的怕高母在薛之夢面前暴露本性,怕薛之夢會看到他媽的本性以後打退堂鼓。他不知道薛之夢對高母沒有幾分好感,如果不是因為喜歡上了他,她幾乎不可能和高母有什麼交集。
“你跟我說實話,她是不是想占着你,再背地裡面找個家裡條件好些的?”高母問。
“媽,你想啥呢?之夢是一個單純的女孩子,她對金錢沒啥概念,所以她根本就不會嫌貧愛富。”高寒每每看到薛之夢的眼睛,都覺得那雙眼睛裡面的光太過單純了,那眼睛裡沒有象自己母親眼裡的那種刻薄,也沒有古曉眼睛裡的那種算計,他或許就是喜歡那樣傻乎乎沒有太多心思的薛之夢,喜歡她的不張揚。
高母和兒子之間的那種距離有時候會讓她覺得心累,她不喜歡這個兒子原因之一,就是他長得太像他的死鬼老爹了,因為不喜歡他爹,捎帶着也就不待見這個兒子。
高寒是能看透自己母親的心思的,他從小就知道,自己的媽看不上他爸,以至于婚後一直各種出軌,而且出軌的對象不僅僅是一個男人。他曾不止一次看到過自己的母親和别的男人鬼混,甚至那些出軌的對象也不止一次到他家裡,那時候他每每看到母親,就覺得惡心。他甚至在想,自己的兩個姐姐是不是父親的種呢?因為那兩個姐姐無論從外貌上還是從性格上來看,都不像父親!他把這種懷疑一直藏在心底裡,生怕不小心就忍不住說出來。
“她倒是想嫌貧愛富,她有那個本錢嗎?長得也不是很好看,也就是你這個傻子要她吧。”高母一邊說一邊狠狠地瞪着高寒。
“你這是什麼話!她長得好看不好看我喜歡就行了,和你有什麼關系!倒是有長得好看的,長得好看不正經天天勾三搭四的多了!有些話不要擺到明面上來說,說出來不夠磕碜的!”高寒一聽母親诋毀薛之夢,當時就翻了臉,不好聽的話沖口而出。
高母聽到高寒的話先是一愣,而後怒火沖天:“好啊,你是長大了敢對着我胡說八道了!和你那個死鬼爹一個德性了!你有種早點把你那個沒過門的媳婦給睡了,那才叫有種!你說誰勾三搭四呢?!”
“我說誰,你心裡不清楚嗎?凡事不要讓人說得太透了!我是給你留着臉呢!”高寒此刻有點不管不顧,他甚至忘了,薛之夢還在他家裡。
薛之夢和高梅兩個本來是窩在高寒的房間裡面說悄悄話,聽到母子二人的吵鬧聲一起出來勸架,沒想聽到兩個人的話,都愣住了。
高梅也沒想到自己的哥會說出這樣的話來,這些年哥哥對母親的态度時冷時熱,母親對哥哥也是時好時壞,她一直以為,母親的性格就那樣,沒想到這裡面的事情還真的不少,她從哥哥的話裡面聽出來很多意思,但她不敢相信。
薛之夢更是震驚的無以言表,她沒想到母子之間會是這個樣子,兩個人誰也不把誰放在心上,說出來的話一個比一個難聽,她小心翼翼地看一眼高寒,現他的臉色蒼白得吓人,高母的眼神象是一把刀,要生生地把人給剁了一樣。
“都給我滾回屋裡去!”高母朝着薛之夢和高梅大聲地罵道。
“媽!”高梅看薛之夢剛剛還白裡透紅的臉蛋一下子轉白,心底說着完了,忙沖她媽叫道。
“你讓誰滾呢?!”高寒看薛之夢臉色不對,趕緊過去把她摟在懷裡,沖着自己的母親大聲喊。
“讓你們全都給我滾!”高母被兒子說中醜事,感覺又羞又惱,她已經顧及不到未來兒媳,也顧及不到女兒,她隻覺得怒氣快要把自己淹沒了。
薛之夢渾身冷,她抖抖嗦嗦地在高寒的懷裡面,一雙大眼睛像是受了驚吓一般,直直地盯着高母,她從來沒想到,她聽到的這些話裡面有那麼多信息,自己未來的婆婆竟然叫自己滾!她做夢也沒有想到會是這種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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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夢,别怕。”高寒将薛之夢抱緊,輕聲地安慰,可是他剛才的話實在太難聽,讓薛之夢對他也産生了懷疑,她一直以為,這個其貌不揚的男孩子是個憨厚的,沒想到起脾氣來竟然也這麼可怕。
“嫂子。”高梅也走過來想再說些什麼,但是被高母給罵了:“小婊子,你也想氣我嗎?趕緊給我滾進屋裡去!”
高梅看着自己的母親象一個瘋子般又吵又鬧,髒話一句接着一句說出來,她簡直懷疑人生。以前,就算是母親對她不太親近,她不太理解,但也覺得沒有什麼,她一直覺得自己沒有兩個姐姐漂亮,沒有哥哥懂事,所以,對她不那麼喜歡也不重要,但是今天聽到哥哥的話,她也心裡充滿了懷疑,難道,隻有自己和哥哥,才是死了的父親的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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