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晚轉了轉眸子,如是說道:“去往京城。”姬恪揚起了眉毛,整張臉頓時就生動了起來,心道還真是巧:“哦?你一姑娘家,扮做男兒去京城作甚?”“素聞京城是人間富庶地,有生之年若能領略幾分,便也不枉此生了。”徐晚張口就扯謊,你以為我會告訴你我是去京城要丞相的命嗎?告訴你我怕你笑死真的是,徐晚嘿嘿的笑着,想着多留也無意,既然他傷好的差不多了,那就趁早分開:“既然如此,那我們不如就此分道……”“何須分道。”姬恪打斷了徐晚的話:“不才在下正巧也往京城去。你我相約而行,互相間有個照應,也算是美事一樁,恰好讓在下略略盡些地主之誼,帶你嘗一番京城的繁華滋味。十三你意下如何?”這種熟稔的語氣讓徐晚覺得怪怪的,好像他們是很久以前就認識的老朋友一樣,她望着眉宇間疲态盡顯的少年郎,藥雖然是神藥,救得了命卻救不了心,她看得出他心底的不盡然如意,卻仍舊這樣光風霁月的笑談,心底該是何等的痛苦,又何等的強大,她輕輕的哦了一聲,然後問道:“你有銀子嗎?”頓了頓補充道,一本正經的語氣很是坦蕩:“我瞧着你窮的很呢。”姬恪一愣,爾後哈哈笑了起來,揶揄道:“你這是沒從我身上掏到幾兩銀子嗎?”兩個人相視一笑,又休息了片刻,便啟程上路。兩人風餐露宿,一路凄苦的憑着那幾分碎銀子走上了官道,吃的都是山裡打下來的野味,喝的也是泉水,有時候運氣好了能在樹林裡摘些果子随身帶着,幾天下來,兩人都瘦了一大圈,尤其是徐晚,皮包骨頭的看着就讓人心驚。姬恪何時有過這樣落魄的時候,望着自己身上滿是補丁的粗袍短打,嘴角微微敲了起來,他自小錦衣玉食過慣了,偶爾這般落魄,倒有些新奇,一路的旅途說不上艱難,徐晚是個很會照顧人的姑娘,雖然身處荒郊野嶺,物資匮乏,但她卻把一切料理的井井有條,基本上不需要他做什麼。她有一手好手藝,每每烹調出的食物總能讓他眼前一亮,胃口倒比面對着山珍海味的時候更好了幾分。有這般有趣的姑娘相伴同行,算是個舒适惬意的旅途,隻是他心中始終郁郁難安,未能好好欣賞,一旦踏入京城……誰又知道是怎麼樣的一番天色。馬車走着走着便停住了,簾外的徐晚喜憂參半的喚道:“終于到杭州府了!”姬恪掀開車簾,入目是高聳的城樓,以及熙熙攘攘的人群,在城門口擺茶攤的老鳏夫吆喝道:“賣茶喽,喝口茶暖了身子好上路!”,還有許多一臉菜色的貧苦農民背着一筐柴站在城門口等着士兵的排查,好進城賣掉木柴換來幾文錢,亦有和他們一樣遠道而來的人一臉倦色的走着……他在京城的時候,頂着的是閑散王爺的荒誕名頭,出入的都是聲色犬馬、香鬓影的場合,從未這樣近距離的觀察過民間百态,感受過這樣世俗的熱鬧。“你進城的文書呢?”面色枯黃的守城士兵冷冷的喝問,而後皺起眉頭:“沒有文書?”盯着徐晚身上的粗布看了幾眼,心想又是一個窮酸鬼,眼看對面的老李三又遇到了一個有錢的主顧,他這頭還在跟一個傻小子磋磨,心中又酸又煩,看着眼睛瞪得跟個銅鈴似的徐晚,心頭更加火大,揮了揮手,罵道:“去去去!無知村民回頭打聽好了再來!”徐晚望着前頭進去的一輛馬車,遲疑了片刻後不甘心的問道:“這位官爺,前頭那位不是也沒有文書嗎?為何他們能進去,我便要回頭打聽好了再來?”那士兵沒想到今天還能碰上一個刺頭兒,心中的火氣像是澆了一口老辣酒上去一樣,蹭的一下就燒了起來,右手已然拔出了刀,朝着徐晚的脖子上削去,手上的動作一點不慢,嘴中喝罵道:“你個狗雜種,你一看就不是個良民!再問東問西的小心官爺我讓你腦袋搬家!”他隻是吓唬吓唬徐晚,所以那刀并沒有傷到徐晚,隻是架在了她的脖子上,她有些無語,這東陵國都是什麼規矩嘛,一個小小的守城小兵都敢對百姓們這樣舞刀弄棒的,寒光光的刀光映在徐晚的臉上,她雖然很看不慣這樣魚肉百姓的玩意兒,卻還是耐着性子笑了起來,人在屋檐下,須得低頭:“這位官爺……”車簾被一隻骨節修長的手打開了,衆人的目光都凝聚在那隻手上,然後是一個少年羸弱的模樣,雖然一身粗布麻衣,但是那褴褛的衣衫絲毫無法掩蓋他渾然天成的優雅與貴氣,俊雅的容顔讓四周的人一時間連呼吸都忘記問了,他擡起眉眼,望向舉刀的人,臉上揚起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眯起的眼睛中卻絲毫沒有笑意,不知為何,本來氣勢洶洶的士兵頓時就覺得心虛,吞了吞口水,望着那個同樣衣衫褴褛的年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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