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藝華微怔,才明白他口中的“他”指的是誰,她輕輕搖頭,淡笑:“沒有,我和他也很久沒見面了,這次也是那天晚宴上碰巧遇到了。”
許墨白微微垂着眼,沒說話。
沈藝華又道:“小白,謝謝你。”
“謝我什麼?”
“謝謝你……那天晚上救了我。這幾天也一直忙前忙後……”
“媽。”
突來的一聲呼喚,讓沈藝華驚呆了,她張了張口,試圖冷靜下來,卻發現眼裡早已聚滿了淚水,無語凝噎。
“……你,你叫我什麼?”
許墨白站到她面前,神情也有點激動,“媽,對不起。”
十八歲以後,這是他第一次喊她“媽”。
“當年的事,并不能怪你。是我年少無知,是我不懂事。這麼多年,與其說我怨恨你,不如說,是我一直無法面對自己的愧疚和自責,外公外婆都是因為我離開了人世……媽,請你原諒我。”
沈藝華眼裡的淚水刷地一下流下來,她沒想到,她還以為要等很久很久才能得到兒子的原諒。
“小白,别這麼說,是媽媽不好,媽媽沒有照顧好你。你也不用再自責或愧疚什麼,要說自責或愧疚的,也應該是我。你的外公外婆他們那麼疼愛你,他們一定不會怪你的。”
許墨白淡淡點頭。
大概是這幾天生病的原因,沈藝華的臉色沒有平時那麼明豔,唇色也有些蒼白,也可能是沒有化妝的緣由,看上去,仿佛蒼老了些。
許墨白這才恍然察覺,原來媽媽也不年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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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覺得這些年他一直不肯原諒她,其實是他不能原諒自己。
母子倆終于解開了這些年的心結,把話都說開了,神情也都輕松了起來。
兩個人在陽台上閑聊,彌補這些年失去的母子情。
陶瑤躲在玻璃門後面,看着他們母子終于和解了,心中也别提多高興了。
回去的路上,陶瑤高興地哼着歌,許墨白扭頭看她一眼,“你唱什麼歌呢,心情這麼好?”
“是啊,我今天超開心的。”陶瑤朝他靠近了一點,“許老師,我剛才都看見了,你和老闆和好了對不對?”
許墨白輕咳一聲,好像有點不好意思了,卻道:“什麼和好不和好的,她是我媽!”
“喲喲喲,現在叫‘媽’叫得這麼順嘴了?”
陶瑤一臉揶揄,許墨白手指輕刮了一下她的鼻尖,“你以後,也得喊她‘媽’。”
陶瑤也不知是被他這個動作撩到了,還是被他這句話撩到了,她有些害羞地坐直身,撇了撇嘴:“才不要……”
許墨白沒聽清,“不要什麼?”
“沒什麼,你好好開車。”
回到家的時候,陶瑤已經在座椅上睡着了。
許墨白停好車,看着她睡熟的小臉,擡手輕輕地把她頰邊的碎發撩了一下,眼底溫情脈脈。
他下了車,來到副駕駛這邊,打開車門,彎腰把她抱了起來。
陶瑤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覺到有人抱起自己,她聞到一股熟悉的味道,安心地靠在他的肩頭,雙手攬住他的脖子。
她依戀的動作取悅了許墨白,他微微一笑,無奈又寵溺。
回到家,許墨白把陶瑤抱進她的房間,剛把她放到床上,陶瑤就醒了,她一睜眼,看到許墨白就要離開,她也不知道哪根神經搭錯了,下意識地伸手摟住了他,許墨白猝不及防,身體一下子撲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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