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極的在路上疾馳,像是在與時間賽跑,更像是在與飛流逝的生命賽跑。
許天宿死死的将洛音竹攬在懷中,可即便如此,那灼熱的體溫卻依舊無法溫暖女孩漸漸冰冷的身軀。
他把頭埋在女孩懷裡,哭腔和哽咽交相輝映,眼淚與女孩身上的血液混為一體,再也分不出彼此。
女孩本就生的眉眼如畫,清冷出塵,此刻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裡,像被打碎的美玉,凄涼又脆弱。
馬車上的燈火明滅,照得她的身影更加纖薄,眼睛結滿了痛苦,長而密的睫羽不曾眨一下。
他捂着洛音竹那冰冷的雙手,身體劇烈顫抖着,不停的呢喃着什麼,像是在哭訴,也像是在祈求。
女孩身上的每一道傷口都像是刻在了許天宿的心上,讓他心如刀絞,讓他聲淚俱下。
不斷溢出的鮮血染紅了許天宿的衣衫,可他依舊不肯松手,仿佛下一刻洛音竹就會離他而去。
很快,馬車駛入醫院。
許天宿抱着洛音竹就往裡面沖去,像是不顧一切,像是賭上了一切。
他自己的一切
看着洛音竹被擡上擔架,許天宿依舊死死的抓住扶手。他害怕看着洛音竹的身影消失,害怕她一去不返
在醫護人員的勸導下,許天宿才滿眼絕望和懇求的松開扶手,松開女孩比這寒冬更加冰冷的手。
看着女孩被推進搶救室,許天宿也仿佛是失去了最後一絲力氣。
他踉跄的扶住牆壁,像是丢了魂魄,臉上布滿淚痕,空洞無神的眼睛也掩蓋不住那透心的恐懼和悲傷。
不一會,沐雲裳和齊卿辰也迅從後面跟來。
透過搶救室的玻璃,看着洛音竹一動不動的躺在滿是鮮血的床上,沐雲裳心頭一顫,不由得扶住牆壁才勉強穩住顫抖的身體。
她就閉目靜靜的躺在床上,臉龐白的沒有一絲血色,秀淩亂的在床上鋪開,聖潔的白與極緻的紅對比下,無端顯得凄美破碎。
沐雲裳死死的攥緊拳頭,指甲鑲進肉裡,滲出絲絲深紅的鮮血。
女孩咬着蒼白如紙的唇,細密纖長的羽睫輕顫,微微擰眉,眉目間的痛苦和絕望盡現。
齊卿辰看着兩人,卻不知該說些什麼進行安慰。
“小姐!”小玖突然從一旁跑出,緊緊的趴在急救室的玻璃上,聲嘶力竭般的喊道。
蓦然,徹骨的心痛蔓延到她的四肢百骸,使她的身體搖搖欲墜,仿佛下一刻就會摔倒在地。
齊卿辰見狀,趕忙上去扶住小玖,但也隻是無奈歎了口氣。
又過了一會,一名醫生緩緩的從來急救室裡走出,臉色有些陰沉。
“她會死嗎?”
沐雲裳面如死灰般的上前抓住醫生的手,聲音沉到啞。
“沐小姐,洛小姐她身體羸弱,各個器官都有不同程度的衰竭,心跳也有些微弱,但我們會盡力”
沐雲裳擺擺手,打斷了醫生的話。她不想聽下去,也不敢聽下去。
“最壞的情況是什麼?”
眼看着醫生逐漸遠去的背影,沐雲裳還是忍不住顫聲一字一句的問道。
“病人失血過多,而且身體抵抗能力極差,若是控制不好,隻能是”
醫生嘴唇微動,沒有将最後一個字聲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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