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看起來不是很大,不過綠意格外深濃。越往裡林蔭越密,連空氣似乎都要涼快些。白色的野花星星點點,開始還是零星幾株,後來漸漸繁盛,像是碎了一地的白琉璃。
岑念彎腰摘下一朵,饒有興緻地湊到鼻尖嗅了嗅。
這似乎是……野百合?
她有些不确定地思索着,指尖在纖薄的花瓣上輕輕一碾。鵝黃的花粉輕盈地沾染在少女纖細的指尖上,像是異色的胭脂。
說起來,父母離婚之後,她就再也沒再家裡見過這種花了。幼年時那個溫馨慈□□,短暫的就像是童話裡的一場夢。
她那個薄情寡義的爹風流了一輩子,抛妻棄女時還自诩風雅地留了一封信,說就算他跟人走了,岑念的媽媽在他心中也永遠是百合一樣明麗的存在。兩人也算好聚好散,萬望她珍重自己,日後有緣重逢,最好也能像朋友一樣互道一聲“好久不見”。
“不光傻逼,還挺矯情。”
岑念的媽媽輕蔑地笑了一聲,難得爆了一次極不符合形象的粗口。美豔的臉龐卻在轉身意外看到她後,意外浮起一絲尴尬。
“說髒話不好,你不要學。”
她蹲下拉拉岑念的小手,語氣再次變得柔軟。而後理了理岑念的頭發,又說:“……也不要跟媽媽以前一樣犯傻。”
“沒必要真情實意地對男人付出感情,表面功夫做到就可以了。如果感到厭倦就不要再忍耐……媽媽今天才知道,忍氣吞聲是換不來幸福的。”
那天下午,那個美麗潑辣的女人把她抱在膝頭說了很多的話。可她那時還小,後面的話已想不起太多。隻記得從此之後家裡再也沒出現過百合花的蹤迹,媽媽在家待的時間也越來越短。
從一周幾天到一個月偶爾露面,甚至直到她從家裡搬出來時,也隻是收到了短信上言簡意赅的一個“好”字。
也許心中有遺憾,但岑念心裡并沒有埋怨。
被好妻子好母親的身份束縛了太久,也許是在離婚後,那個人才掙脫出來,迎來了自己的第二次人生。
風吹樹梢,層林搖曳。岑念從往事中回神,靠在樹幹上深深吸了一口氣,順帶低頭審視了一下自己的勞動成果。
二十幾隻野百合湊成了蓬松的一把,花色輕盈潔白,仿佛擁抱着一捧夏日的雪。把頭淺淺地埋進去,沁人心脾的清香頓時襲面而來。她情不自禁地蹭了蹭,突然想起江與臣的一張舊照:
某次頒獎禮的後台他代表voker接受采訪,突然被記者塞了一大捧百合。他當時似乎略有點被驚到,眼底登時變得漆黑濕潤,鼻尖微紅,腿也向後撤了半步。整個人看上去充滿了緊繃的抗拒感,似乎随時會甩下記者揚長而去。
細細一想,江與臣這張偶然失态的抓拍,她爬牆前還興緻盎然地保存了很久來着……
眨眼的工夫,眼前的世界逐漸變得朦胧。岑念一抹臉,這才發覺不知不覺間她已經滿臉都是淚水。
搞什麼?那是她泥塑的開始,也不是什麼煽情的回憶,為什麼就突然哭得……
岑念緊接着又連打了兩個噴嚏。眼淚不受控制,掉得愈發洶湧。
這鬼地方有點怪。
岑念後退兩步,掉頭就沿着來時的方向往回走。
林深樹密,枝葉綿長。微風穿過樹林,送來一陣又一陣微熱的氣浪。大概是細小的飛蟲太多了,連帶得她鼻子都有點開始發癢。岑念在風中忍不住又打了個噴嚏,鼻子愈發酸楚,發覺眼睛也漸漸睜不開了。
感官在難以抑制的脹癢感中苦苦掙紮,酸楚的滋味順着鼻腔直沖上頭,激得淚水順着臉頰不受控制地滑落。岑念挪動腳步靠到一棵樹上,咬牙睜開眼。
視野被淚水浸染得一片模糊,朦胧間也能看得到樹林邊緣大亮的天光。可眼前這不過幾百米的道路,現在居然無比漫長。
身後的草叢此刻卻突然傳來窸窣的響動。
來人動靜不小,明顯是沒有遮掩自己的意思,引得岑念心中警鈴大作。
現在如果出點意外可來不及還手啊……無論如何,她起碼得看清楚來的是個什麼東西。
岑念咬着牙睜開眼睛,手腕突然一冰。有人猛地往前拽了她一把,順勢劈手奪過了她手裡的百合。
“你是……嗯?”
一片淚光中,來人的身形其實看的并不真切。岑念隻能依稀分辨出他微微躬了下身子,耳畔随即傳來熟悉的,清冷中略帶嘲諷的聲音。
“百合過敏還跑來摘花?你這人還真是……膽大。”
後半句話被江與臣強行變成了贊美的語氣。
岑念:“……”
她幅度極小地癟了癟嘴,不過還是識時務地沒有開口說話,心裡卻在默默思考:如果她是DK娛樂的老闆,那她絕不會安排江與臣往影視方向發展。這人演戲明顯不夠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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