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連忙問班長:“那天他倆到底說什麼了?”
班長不答反問:“你叔叔不是你親叔叔吧?”
葉柔嘉愣了一下,心裡隐隐有不好的預感:“他說不是我叔叔?”
班長:“他沒說,但他說他姓沈,那你姓葉,那肯定就不是親叔叔喽。”
葉柔嘉稍稍松了口氣:“是表叔。”
“你好幸福哦,有這樣的表叔!”
葉柔嘉一臉莫名其妙。
班長接着又說:“被老師請來的家長哪個不是老師說什麼他們聽什麼的?像你表叔這麼護短的我還是第一次見!”
葉柔嘉以為自己聽錯了:“護短?”
班長瘋狂點頭:“是啊!王老師把你的成績單給他看,我以為他看了以後也會像别的家長那樣很生氣,結果他卻是在幫你說話,說你已經認識道錯誤了,每天都很焦慮,希望老師給你點時間。王老師又說你成績下滑是因為早戀……”
“他怎麼說的?”葉柔嘉追問。
班長說:“他問王老師是怎麼确認你早戀的,有沒有找你談過。王老師就說你死活不承認,但是很多同學看到你下課後和校草在一起。我當時以為你完了,因為我們在場的所有人都察覺出他是真的不高興了。”
聽到這裡,葉柔嘉内心感慨——臨時被抓來演她家長都演得這麼盡心,沈堯這老男人真應該進軍娛樂圈的。
班長見她不說話,以為她是在擔心,安慰她說:“不過你放心啦,我們後來才發現,他不是在生你的氣哦。”
葉柔嘉有點意外:“那他在生誰的氣?”
班長露出個意味不明的笑容,但卻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
“他對王老師說,作為老師不應該第一反應是懷疑你,既然你說沒有早戀,那就應該信任你,重新了解你成績下滑的原因,而不是非逼着你承認早戀。”
葉柔嘉不可置信地問:“他真這麼說的?”
班長點頭:“千真萬确!牛吧?當時我們幾個人都驚呆了!王老師也很尴尬。”
葉柔嘉沉默下來,想象着他說這些話時的情形,心裡不由得泛起一絲波瀾來。
“他還說什麼了?”她問班長。
班長清了清嗓子,模仿着沈堯說話時的語氣說:“我是覺得這其中可能有些誤會,據我了解嘉嘉非常單純,對這方面可以說是一竅不通。不過漂亮女孩子就算不主動做什麼也會引來更多男同學的關注,不排除她是受到了别人的幹擾才成績下滑。具體内裡還需要學校和老師進一步了解一下再下定論……”
後面班長還說了什麼,葉柔嘉已經聽不見了,雖然明知道他說那些話多半是在演戲,但一想到他說她心思單純、誇她漂亮,心裡何止掀起一絲波瀾,簡直狂風驟雨般讓她慌亂。
班長又問:“對了,你叔叔今年多大啊?看樣子很年輕啊?”
葉柔嘉回過神來正看到班長一臉的花癡,說不上為什麼,她心裡覺得怪怪的。
她撇了撇嘴:“老男人你都花癡!”
班長不以為然:“什麼老男人?隔壁班老譚那種才叫老男人好吧!你叔叔這種估計等我們大學畢業時他還年富力強一枝花呢!何況他長得好,就算幾十年後也比别人有味道!”
葉柔嘉無語地看着班長說:“隔壁班老譚有五十歲了吧?比他年輕就不算老了?你這尺度放的夠寬的!”
班長:“你懂什麼?對了,他有女朋友了嗎?”
葉柔嘉愣了愣,她好像從來沒想過這一點,她有點沮喪地搖了搖頭說:“我不知道。”
“不知道誰那麼幸運将來能嫁給你叔叔,看他對你那麼維護,就知道他肯定是個很溫柔的人。”
這話就如同一個魔咒一樣,被埋在了16歲的葉柔嘉心底,以至于在那以後的很多年裡,她都誤以為班長說的話完全出自“旁觀者清”,他對她終歸還是好的。
可是經年之後的今天,當他明明有能力卻拒絕挽救葉家,當他在她人生的低谷傳出和别的女人的绯聞,當他那麼輕而易舉地同意離婚……還有今天,她所有的窘迫和不堪或許都和他沒有必然的聯系,但是她在泥潭中尋求依靠的時候,他卻孑然一身地站在潭外觀望。
或許他沒有錯,錯隻是錯在她期待得到更多,渴望他對她的處境感同身受,渴望他不要總是那麼冷靜沉着,偶爾也能因為她慌亂一次。
在他面前,她的确總是自卑的,矛盾地認為他對她是不同的,卻又在潛意識裡不敢相信他是喜歡她的。
可是他總是那麼聰明,如果真的愛她為什麼會看不出她驕傲外表下有一顆想要依賴他的心呢?如果看出來了,又為什麼能做到對她的事情冷眼旁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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