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檸裹緊衣服,宴辭也靜默無聲,天地間一時隻餘轟然雷鳴與風雨之聲。
優昙寺雖是個遠離中原的小寺院,卻因距佛國較近,加上地處南疆邊域,寺中積存了許多據稱是自佛國傳入、隻能在此地生長的奇花異草,不少都可入藥,這也是崇雲師傅能摸索出不少獨門吊命的虎狼藥的基礎之一。
進了山門,兩人便同去雲廬尋崇雲師傅。阿羅是來送赤血靈芝的,此刻必然還在雲廬。
剛走到屋檐下收了傘,沈檸正要推門入内,肩上卻被輕輕按住。回頭一看,宴辭輕輕搖頭,指了指窗戶,她湊過去透過打開的縫隙,注意到廬中情形不對勁。
她自己耳力不強,沒察覺到廬内還有其他陌生人在是正常,沒想到宴辭一身是病,武功比她還差,卻察覺到了,倒是個難得細心的人。
風雨聲隆隆,這個念頭在心底轉瞬即逝。
兩人湊到窗前屏息望進去,雲廬中分了兩撥人,正對峙站立。
一波是崇雲師傅、優昙寺住持崇明師傅、以及明心明意兩個小和尚,阿羅抱劍護在兩位大師身側。
另一波卻是幾個年輕男女,男的俊秀女的美豔,都是這偏遠的桐湖難得一見的年輕美人,隻是眉目間或多或少帶着一絲邪氣。
這幾個人衣着華麗,裙裾上用金線繡着華麗的鹧鸪鳥紋樣。沈檸跟着阿羅承包了沈家人的衣物縫制工作,不覺就注意到這一點。身邊的宴辭似乎也注意到了,低低“咦”了一聲,聽着像在為什麼事而疑惑不解。
那些年輕男女中,一個腕間系了一串珊瑚珠子的嬌俏女子嬌笑一聲,曼聲說道:“奴家也是抱着誠意而來,既然幾位不肯割愛,那便作罷,這位大姐姐何必動怒?”
她嗓音較尋常女子更低沉沙啞,卻因此而别具風情,尾音輕輕上揚,不像是前來莊嚴佛寺求佛,倒仿佛向情人撒嬌一般。隻是不知為何,沈檸瞧着她,總隐約感到有種不和諧的怪異感。
這女子似乎在這些人中極有威勢,話音一落,就有兩個明秀的少年人連連附和起來,一時莺聲燕語,擾了好好的雲廬清靜。
正與他們對峙的崇雲師傅皺了眉,崇明師傅也閉目念了聲佛号,索性不去看這個糟心場面。
沈檸對他們兩人都很熟悉,見這樣子,立刻猜到他們心中已經對這幾人的做派極為不滿。
阿羅眉頭紋絲不動,毫不受這些男女的影響,冷冷将手中的劍往前一擋,冷冷開口:“少廢話,想要赤血芝,就先問過我手中的劍。若不要,就滾。”
廬中那些還在喧鬧的華裳男女一見阿羅持劍出面,頓時都閉嘴安靜下來,似乎對她極為忌憚。
就連方才那戴着珊瑚珠子的女子都面色冷了幾分,僵持了一會兒,悠悠歎了口氣。
“奴家是打聽到崇雲長老醫術出衆,偏偏埋沒在這山野,正巧我派尊主登臨涿鹿台,若是貴寺獻上赤血靈芝,尊主他老人家自當庇護一二,兩位長老屆時名揚天下,就是與青杏壇争鋒也未嘗沒有可能。奴家隻是一片好意,特特趕來為貴寺指一條光明大道,幾位誤會奴家,真是讓人傷心呢。”
這話說得婉轉漂亮,沈檸差點沒笑出聲來。
人家一屆出家人要什麼名揚天下?多半是你打聽到赤血靈芝,巴巴趕來想搶去拍那什麼尊主的馬屁,結果沒料到在阿羅這裡碰了壁吧。
崇明住持長歎一聲,緩聲道:“勞煩費心。蔽寺久不與中原往來,在這桐湖山野之地還可自保,并無依附貴派之心。何況赤血靈芝乃是沈施主舍予寺中用于救命治傷之物,聽聞顧尊主獨步江湖,赤血靈芝于顧尊主不過是錦上添花,于蔽寺所救的苦命人卻是雪中送碳,無法相贈,還望貴派諒解。”
崇明主持是出家人,一番話說得誠懇客氣,奈何那群人毫不領情,聽罷就臉色不好,甚至有人小聲哼哼:“不知好歹!”
不過他們先前已在阿羅手下吃了虧,此刻顧慮阿羅紋絲不動持劍護在一側,終究隻敢不輕不重地罵上兩句,卻不敢再動手。
佩戴珊瑚珠串的女子見阿羅門神一樣杵在這裡,事不可為,隻能勉強含笑開口:“既然大師如此固執,不願獻出赤血靈芝,那奴家也無意強人所難,這就告辭了。”
崇明主持微笑道:“如今外面風雨正大,各位可在寮房中稍事歇息,再行下山。”
“大師多慮,我鹧鸪天的人還沒這麼嬌氣。”
珊瑚珠女子儀态萬千地欠身微微一禮,輕飄飄睨了門外一眼,“還愣着幹什麼,等着被旁人看笑話麼。”
這一行人出了房門,打頭的珊瑚珠女子迎面正瞧見宴辭與沈檸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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