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林總!”兩人正在說話的時候,背後響起了一道清甜透亮的聲音。安朗月忍不住擡頭看過去,看到後面站着一個身高大約一米七+的瘦高女生。林行遲轉頭,笑着看着她,女生也立刻露出了笑容,跑到了他們的桌邊。安朗月擡頭,偷偷地端詳着這個女孩子。
她穿着帶着毛領帽子的粉色羽絨服,一條米白色毛呢裙子,并同色系的靴子,看起來青春有活力,估計也是個不到二十歲的女大學生。林行遲抽出了旁邊的凳子,對那女生說:“跑什麼,快坐下。”
女生這才反應過來,轉過頭,有些不好意思地對安朗月笑了笑,然後坐在了林行遲旁邊。安朗月這下可以近距離地觀察這個女孩子了。這跟女孩子的皮膚很白,圓圓的小臉,一雙溫柔的杏眼,笑起來,就露出白而整齊的牙齒,看上去可愛極了。
那女生倒是也不怯場,又站起來對安朗月說:“你好,我叫喬眠,請問你是安朗月嗎?”
安朗月愣了片刻,也站起來,跟這名名叫喬眠的女生握了握手。并且用詢問的眼光看向林行遲。林行遲說:“這是約翰的妹妹,叫喬眠,在隔壁城市上大學。”
喬眠拿起菜單,認真地研究着要點什麼菜。安朗月悄悄地問林行遲:“你那個堂哥不是外國人嗎?怎麼會有一個中國内的表妹?”
林行遲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時候喬眠卻替她回答說:“因為我小姨嫁給了約翰的爸爸,他們算是重組家庭。”
安朗月立刻說:“對不起。”
喬眠笑起來的時候,眼睛彎彎的,像是月牙一般:“沒什麼,這也不是什麼丢人的事兒。”
喬眠雖然話不是特别多,可是卻是個讨人喜歡的女生。幾個人和氣地吃完了晚飯。吃完了之後,林行遲送喬眠回去。喬眠坐在後排的座位上,還沒五分鐘,喬眠就神秘兮兮地說:“哥,你這車上載過女生吧?”
林行遲從後視鏡裡看着她:“你又知道了?”
喬眠動了動鼻子:“這車上有香味。”
林行遲笑了笑,沒回答喬眠的話。喬眠打開手機,給她男朋友發了幾條語音。林行遲想了想,又記起來約翰囑咐她的話,雖然怕傷害了喬眠的心,但還是問:“你有沒有去看心理醫生?”
喬眠剛才還在笑嘻嘻地發語音,聽到林行遲問的這話,臉上的笑容立刻消失的無影無蹤。她冷漠地說:“又是約翰告訴你的吧,他怎麼這麼多事?”
林行遲踩了一腳油門:“約翰不是多事,是關心你。該去要去,逃避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
“我沒有逃避!你胡說什麼!”喬眠好像被人踩到了尾巴一般,聲音忽然高了好幾個度。她瞪大了眼睛,氣的伸手拍座椅。林行遲好像已經習慣了她的這種情緒,依舊是淡淡的。安籽月很快恢複了情緒,手撫着額頭,低聲說:“抱歉,哥,我不是有意跟你發脾氣的,我隻是有的時候,控制不住我自己。”
林行遲道:“那這件事兒,你有沒有告訴你男朋友?”
喬眠裝作心不在焉地看着窗外的風景:“他不需要知道,趙烨不會在乎這些。”
林行遲在她說出第一個字的時候,心裡就産生了疑問,但是又怕刺激到喬眠本來又脆弱的情緒。這姑娘在别人面前總是一副周到禮貌的樣子,可是很少人知道,她從八歲的事故之後,做過多少次噩夢,甚至一度變成了約翰的跟屁蟲,即便那個時候她和自己這個毫無血緣關系的哥哥一點也不熟悉。
這也是她上學以來,很多個寒暑假都回到自己外婆家裡去的原因。車停在喬眠外婆家的小區樓下。喬眠再次道歉,林行遲說:“你不用跟我道歉,對自己負責更要緊。”
“我最近的情況好像好了一點,隻是晚上還會做噩夢,白天有趙烨陪着我,已經不再多想了。我不想去看心理醫生,也不敢去醫院,就是害怕,害怕我病得太嚴重。”
林行遲轉頭問她:“你跟你男朋友交往多久了?”
“一年多了。”
“他碰過你沒有?”
喬眠低下頭,緊緊咬着嘴唇,一言不發。最後,她才僵硬地說:“沒有。趙烨會包容我,等待我的。”
“還是那句話,逃避不是解決問題的方法。我幫你約個醫院,下周去看。”
喬眠不知可否,下車之前,還不忘囑咐林行遲:“哥,千萬别告訴我哥哥,别讓他擔心。”
林行遲不置可否。
喬眠下了車,走了兩步,忽然又返回來,敲着他的車窗。林行遲把車窗搖下來,喬眠眨動着明亮的眼睛,又露出熟悉的笑容,開玩笑一般地說:“助你早日追到嫂子哦!還有,過年約翰會回來,到時候到我家裡一起吃飯。”說完之後,喬眠就頭也不回地跑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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