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九位皇子中唯一一個随在聖人身邊讀書的,聖人對他最為寵愛,自然得過許多賞賜,及至十六歲立下戰功,又開府出宮,那更是有封地有鋪子有宅院。
後來顧玉磬嫁給他的時候,光那田契都老大一摞,數都數不清。
顧玉磬喝了口濃湯,便想起以前在皇子府的膳食,她這人貪嘴,皇子府的廚子都是頂尖好的,滿府也就兩個主子,吃不了多少,于是膳食上的功夫便做到了細微處,比如尋常人家常見的蒸雞蛋,都是把雞蛋去了殼,用竹箸擊打千回再蒸,要知道雞蛋一煮則老,千煮反嫩,那是一般蒸雞蛋不能比的。
當皇子妃的日子實在是奢侈,她也算是享受到了富貴的滋味。
隻是這輩子,她必不能走老路了,自己也和他沒什麼瓜葛,他為什麼要幫自己?
顧玉磬想到這裡,輕歎了口氣。
當他提出幫自己的時候,确實有一絲遐想浮在腦子裡,畢竟面對那麼一個風姿清絕的兒郎,誰能不多想?
可是三年的夫妻,他對自己不冷不熱,相敬如賓,卻缺了幾分親昵,顧玉磬沒嫁給過别人,但是她知道自己哥嫂是怎麼相處的,那日過去三哥院子裡,三哥三嫂白日宣淫呢,這種事,對蕭湛初來說,是絕不可能了。
她最常看到的,便是他坐在窗下翻看卷宗的背影,背脊挺直,烏發輕垂,清冷疏離。
顧玉磬躺在軟榻上,胡思亂想間,甚至忍不住猜着,難道其實他也是有上輩子的記憶,憐惜自己早早地被毒死了,才特意要幫自己?
可是想想頭兩次見他的樣子,又不太像。
她嫁給蕭湛初的時候,蕭湛初十八歲,那個時候還算青澀,後來夫妻三年,他一直被聖人委以重任,幾分曆練,行事已是沉穩有度,收斂了昔日的鋒芒,總讓人捉摸不透心思,而現在的蕭湛初,絕不是後來那個沉澱曆練過的蕭湛初,他還年輕着呢。
她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來,隻能罷了。
當晚窗外秋雨竟是不曾停歇,秋雨打在芭蕉葉上,叮叮咚咚,以至于醒來時,顧玉磬還在心裡嘀咕着,怎地如此吵鬧,莫不是那蕭湛初在練劍?
隻是醒來後,見熟悉的玉粉金絲床帳,才陡然明白,原來夢中恍惚的人影,那都是上輩子的事了。
這輩子,自己和他是不會有什麼瓜葛了。
倦怠地起身,用過早膳,卻覺涼意漸濃,開了軒窗,雨已經停了,新泥氣息撲面而來,一夜風雨,樹上又秃了幾分,落葉被秋雨沖刷得金黃鮮亮,浸在院上的青石闆上,仆婦正彎腰費力地将那濕漉漉的葉子掃起來。
她稍做梳妝,先過去了母親那裡請安,自然又被母親好一番念叨。
“天冷了,該換上秋裝了,最近府裡新給你做的幾身衣裳,你先去試試,若有哪裡不合适的,回頭再改。”
“如今咱們和淮安侯府的婚事就要退了,也該給你尋覓新的夫家,這幾日你自己莊重一些,梳妝打扮要上心。”
安定侯夫人念叨着時,突覺得不對勁“你今日頭上倒是素淨。”
顧玉磬自然不敢說,她把上等好頭面拿去當了,隻含糊道“這不是一早過來母親這裡請安,也不好盛妝,素面朝天,才顯你我母女坦誠相見。”
安定侯夫人聽此,笑罵一聲“你就是懶罷了!”
在母親跟前好一番奉承,才算是抽身出來,出來後,總算松了口氣,煎熬着在房中讀了會詩文,掐着時間差不多了,便讓人去回母親,隻說某個閨中好友邀自己雨後賞花,安定侯夫人自然不懷疑,便命人備了钿車,送她出去。
顧玉磬使了一個法子,金蟬脫殼,終于得了自由,帶着小惠兒,過去了那當鋪後面的小巷子了。
她讓小惠兒從旁望風,自己過去。
到了巷口,卻見小巷幽深,落葉滿地,昨日還挂着殘葉的桂樹如今卻是已經隻剩下枯枝了,濕潤地向雨後的天空伸展着光秃秃的枝幹。
顧玉磬不見洛少商,自然擔憂,若是他騙了自己,那自己真是要愁得一夜白頭了。
正傻想着,突聽得一聲,倒是吓了一跳,擡頭看時,卻是一隻雀兒掠過枯枝,抖落一片細雨。
顧玉磬無奈地抽了抽鼻子,不由再次想起蕭湛初上輩子說過的話,說這就是鳥兒的便溺,想想都難受。
好在這個時候,洛少商終于來了,來得匆忙。
顧玉磬總算舒了口氣,抿唇笑着道“洛哥哥!”
洛少商看到她,也是笑了“你是不是怕我不來,正在那裡焦急?”
顧玉磬聽他這麼說,倒是不好意思了“沒有,洛哥哥是君子,怎麼會言而無信。隻是生怕你有事,萬一耽誤了,我總不好經常往外跑,錯過了這次,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有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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