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林正經一禮,“八表妹,表哥這廂有禮了。”
“這是九娘江月真,你四表叔的女兒。”
孫林見到江月真豔麗的容顔,有一瞬間的失神,過後,比誰都正經地叫了一聲“九表妹”。
江月真端莊地一笑,沒有故意耍心機讓對方讨厭她。
“這是十娘江若雲,你三表叔的女兒。”
十三歲的溫柔怯懦的少女,恐怕真的像妹妹一樣膽小,孫林沒有多看一眼。
這短短一刻鐘的見面,就是一場大戲,最終以孫林累了,要回去修整一下為由,大家這才散了。
攬月院裡,柳莺看着精緻漂亮的木盒裡,躺着一隻樣式普普通通的金簪,拿起來掂量了一下,輕飄飄的,也不太重。
她臉上看不出來什麼,心裡卻是對孫家表少爺進行評估。
“姑娘,您對這事怎麼看?”
江月真從書裡擡起頭,眉目淺笑,說道:“若是我沒有猜錯,孫林表哥送給長房七娘的禮物最重,八娘是祖母的心尖尖,會稍微次一點,但是比我和十娘的好多了。”
桃紅快步走進去,悄聲說道:“姑娘,打聽到了。七姑娘收到的是一隻紅玉步搖,八姑娘的是一隻玉簪,十娘和您的一模一樣的,是一隻金簪。”
柳莺驚訝,她問道:“那孫家公子是看上了七姑娘,還是八姑娘?”
“柳莺,你擔心什麼,反正不是咱們的姑娘,老夫人的侄孫,我可不認為他是姑娘的良配。”桃紅撇撇嘴,老夫人那個人對四房的人都不好,她讓孫家公子娶姑娘,那不是把姑娘往火坑裡推嗎?
江月真似笑非笑地翹起嘴角,看到桃紅和柳莺二婢期待的目光,這才解惑:“應該是七姐,七姐出身侯府,又是侯府嫡女,比我們姐妹都要尊貴。”
“姐姐……”
門外傳來少年脆生生地叫聲,越來越近,桃紅眉開眼笑地說道,“是七少爺,他下學了。”
果然,一個俊俏的十歲左右的孩童跑了進來,本就是唇紅齒白的好模樣,小臉薄紅,更加俊俏了。
江慎行撲到親姐姐的懷裡,抱着她的細腰,小聲道:“姐姐,聽說祖母娘家來了個孫表哥,他不是個好人。”
“你見過他?”江月真清潤的眉眼一挑,可不相信弟弟才回來就見過他。
“沒有,是哥哥說的,他說那個孫家表哥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就長了一張英俊的臉,騙騙姐姐這樣的小姑娘。”江慎行小朋友是實力賣哥的好弟弟,為了姐姐,可以出賣親哥哥。
他又撒嬌,說道:“姐姐,你不要被孫家表哥騙了,答應我,好不好?”
江月真被他纏得沒法,點了點他的小鼻子,說道:“好,姐姐不理那個孫家表哥。”
散去了衆人的江老夫人有些疲倦,蘭嬷嬷扶着她的手,将她扶上榻,替她輕輕地揉着肩,說道:“老夫人,您對孫家表少爺怎麼看?”
江老夫人正卧着享受,舒服得眯起了眼,聽到蘭嬷嬷的問話,陡然睜開眼,眼裡精光閃爍,她淡淡地說道:“孫林為什麼對七娘青睐有加?還不是他那個娘教的,認為侯府貴女是頂頂尊貴的,其他的姑娘看不上眼。”
蘭嬷嬷停下揉肩的手,問道:“那咱們還撮合九姑娘和孫少爺嗎?”
“當然,因為九娘那樣的人最适合孫林,她是個聰明的姑娘,若是孫林考取了不錯的功名,她未必不會考慮,因為四房的姑娘難嫁,高不成低不就。”江老夫人臉上閃過一絲笑容,當年一心想折磨四房,沒想到四房的姑娘是個聰慧的。
蘭嬷嬷心下不怎麼贊同,九姑娘可不是那等小聰明的女子,一心隻想着相夫教子的,沒看見孫少爺那般英俊的男子,她看都沒看一眼。
她又說道:“孫少爺似乎對九姑娘不太喜歡,他自己也挺看好七姑娘。”
江老夫人慈愛的臉上,閃過一絲冷笑,“那就讓他嘗嘗侯夫人的閉門羹,這樣就懂事了。”
似乎覺得這樣太過嚴厲,她又溫和地說道:“等會兒你親自去一趟,勸勸孫林,然後,咱們外安排他們私下裡多相處相處。就安排三天後,咱們一家人去皇覺寺祈福。”
長房侯夫人的院子裡,又碎了一地的瓷器。
她好不容易平複怒火,才去請來愛女,母女倆單獨對話。
“七娘,你對孫家那個公子,什麼想法?”
侯夫人溫和的面容,細聲細語地詢問江映竹的想法,卻看到愛女羞澀地低下了頭,她心裡咯噔一下。
江映竹絞着絲質手絹,潔白的小牙齒輕咬紅唇,小聲問道:“娘,孫表哥是不是準備科舉的?”
之前,她心裡已經刻畫了無數遍,豪門貴女和才華橫溢的才子之間的愛情故事,想入非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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