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林是孫家崛起的期望,他的婚事代表着前途,肯定要慎重對待,這也是他身邊沒有通房小妾,反而流連秦樓楚館的原因,畢竟銀貨兩訖的妓子比家裡的姬妾好打發。
既然這位孫家表哥這麼識趣,江月真也就見好就收,她不想留在府裡看到對方一臉糾結,遠遠地看着她,故作情深的模樣,就給江文禮夫婦說了一聲,帶着仆從去郊外莊子上小住幾日去了。
最近幾日,春闱的殿試快結束了,江月真掐指推算着孫林的行程,過不了多久,這位孫家表哥就會啟程回家了,以後是衣錦還鄉還是無顔見父老,就看今日之行了。
春日裡,陽光和煦,遠山如黛,流水似錦,小村莊籠罩在這等春色裡,也增添了三分妩媚。
江月真在這裡住了一小段日子,每天呼吸着新鮮空氣,四處走走,偶爾練練琴舞,看看書,沒有嘲諷,沒有算計,頗為惬意,比在忠信侯府自由自在多了。
她還親手侍弄了一些花草,這不,門前花圃裡盛開着一些花朵,花瓣舒展,開得極其豔麗,她想着這些花朵已經完全綻放,恐怕已經是盛開的巅峰期,過後由盛轉衰可惜了,就提着小花籃,用剪刀剪一些花草,準備用來做做插花擺放在内室,芬芳怡人。
桃紅在花叢的另一端挑選着,半彎着腰,眼睛快速掃過花叢,認真極了。
江月真看到她的模樣,不禁莞爾,一轉眸,看到柳莺疾步往這邊走,臉色似乎也不太好看,這是出了什麼變故了嗎?
她将小花籃遞給桃紅,溫溫柔柔的吩咐着,一點也沒有任何慌亂,笑着道:“桃紅,你再挑幾朵豔麗一些的花提回來,我突然想起來有件事情吩咐柳莺,就先走了。”
桃紅連忙擡頭,道:“姑娘有什麼事情?我給你帶話給柳莺,她這個時候也不在哪裡,你怎麼去找她?”
“咯,柳莺可是過來了,我不用費心去找她,直接吩咐她就可以了。”江月真揚眉示意桃紅看了過去,果然柳莺已經快走到花圃這裡了,根本不需要江月真去尋找,桃紅放心地接過花籃繼續當“采花”姑娘。
江月真拍了拍手上沾着的草葉,又拂了拂衣袖裙角,看到柳莺遞過來的雪白手帕,不禁彎了彎細細的柳葉眉,道:“柳莺,可是出了什麼事情?”
“家裡傳來消息,孫家公子考中了進士。”
柳莺低垂着眉眼,不疾不徐地回道,江月真揚了揚眉梢,看了眼故作鎮定的柳莺,疑惑了,“孫家表哥考中了進士,這可是大喜事,雖然我和他之間有些恩怨,但是他的高中應該不會影響我吧,不至于這麼快就報複我吧。”
她早就意料到孫林的前程,孫林的才華的确不錯,若能高中,憑着他的心機,五年之後高升到五品左右沒有問題,但是想往上升就有些難度了,熬熬資曆,也未必能上,除非他能悟透現在的不足。
柳莺搖搖頭,心裡暗道:這該叫她怎麼說呢?
江月真好奇了,難道家裡發生的事情還真的難以解決?她看着柳莺為難的神色,以及對剛剛的話的否定,收斂掉玩笑的意味,認真問道:“柳莺,你有什麼話就直說,你家姑娘我就心态好,受得住的。”
“孫家公子沒有報複您的意思,就是今天回府之後,他趁着這喜慶的日子,向四爺和四太太求娶您……”
求娶她?江月真一瞬間就反應過來,但是她不明白哪裡出了問題,之前還在觀望中的孫林,為什麼這麼快就改變主意?而且還是火速向她的父母求親?“柳莺,除了這件事情,還有别的消息嗎?比如說孫林這麼積極求娶我的原因。”
她不信無緣無故的,孫林會突然改變主意,這麼積極地娶她,必定是其他事情影響了他的判斷。
這就是孫林沒有報複我的意思?比報複我還要可怕,要是真的和孫家聯姻,他們四房就要和江太夫人之間有一條紐帶,輕易斬斷不了,除非這其中有一個人先死。
柳莺頓了頓,不知道該慶幸還是該同情她家姑娘,绯聞對象,也就是尊貴的大甯昭明帝向朝中重臣解釋了一遍之前的事情,滿帝都亂傳的绯聞終于遏制住了,不少人暗地裡肯定在可憐她家姑娘。
她輕聲說道:“這件事情說起來和陛下有關,是陛下今日在大殿上澄清了之前的傳聞,說他對姑娘您隻是長輩對晚輩的愛護,當日您差點摔倒,他順手扶了您一下。”
站在樹下,江月真來回走了兩步,理順了思路,淺笑着問道:“原來是這麼回事,陛下他今日在大殿上澄清了之前甚嚣塵上的绯聞,讓孫林覺得陛下對我沒意思,卻又待我與衆不同,所以讓他的心思又活泛了,想求娶我,借着我的名義媚上,走上升官發财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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