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眼前的男孩敢朝易真說出這樣的威脅,并非空口白牙地說大話。
自打來到這個世界,易真算是見識過形形色色的人了,像這樣真正做到翻臉比翻書還快的角色,他還是第一次見。
更不用說,對方看年齡也隻是個孩子。
有多少孩子,在他這麼大的時候,不過是伏在父母膝前撒嬌,央求長輩給自己買個新遊戲機,或是帶自己去遊樂園玩一個周末?
不過,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睛居然還那麼清澈燦爛,倒比那些央求遊戲機和遊樂園的孩子,看起來更有天真爛漫的童心。
“小小年紀,你倒是狠毒。”易真不動聲色地說,同時聽見兩排極輕,也極細碎的聲響,沿着座椅的邊緣掠過來,咔嚓咔嚓的。
少年得意地說:“告訴你也不是不可以,我非常喜歡一句古話,叫無毒不丈夫。”
他繼而壓低了聲音:“所以我看中的東西,要是到不了我手裡,我就把它毀掉!”
易真腦後,響起了細微到足以令人忽略不計的風聲,少年臉上,也揚起了得意的甜笑。
一個無名小卒,一個空有點本事就傲氣起來的貨色,竟也想來忤逆我麼?
他漫不經心地想,必須給點教訓了,蝼蟻擡起頭看着天,就自以為有了可以觸摸到天空的錯覺,然而蝼蟻畢竟是蝼……
“噬金絡新婦,這就是你拿來暗算别人的手段?”
耳畔忽然傳來問話聲,這一下不遑于驚雷,令少年當即跳起來,驚駭地瞪着易真。
易真改變了膚色容貌,他的手自然也少不了僞裝。那兩根線條修長,唯有皮膚粗糙的手指上,正挾着一隻八足蜷起,金光閃閃的小蛛。
易真熟背毒經,這不代表他對武俠體系之外的毒物就不感興趣,不多加了解了。産自戰争天馬星系的噬金絡新婦,通體金黃,蛛腹窄瘦,足肢颀長,它以生活在金礦邊的伴生礦蟲為食,一隻成年的噬金絡新婦,體内往往會沉澱大量的金元素,因此受到衆多星際收藏家的喜愛。早在二十年前,就被收錄進了宇宙瀕危物種名冊中。
同時,它的攻擊也是緻命的,能夠直接溶解金屬的毒素,切割黃金的口器,任是誰被咬了,都少不得要在生死線上掙紮一番。
但這一刻,易真已經夾住了這美麗而緻命的小東西。
它雖然蜷起了足肢,可它還沒有死,噬金絡新婦的性情殘暴,攻擊獵物就是它的本能。此時,它還在易真的兩指間轉來轉去,激烈掙紮,想要在兩根指頭上留下一口咬痕。
少年的神情陰晴不定,怒火在他眼中滋滋燃燒,養成這樣一隻指哪打哪的小寵物,意味着要花費許多心力,許多金錢,不過,他的怒火卻不是為了這隻落難的小寵物,而是易真。
他似乎從未遇到過膽敢像易真這樣對待他的人,剛才他的眼神像燒着了,現在他的眼神則像淬了毒。少年很想發作,可惜在到達目的地之前,運輸艦上禁止選手私下鬥毆,如有違紀者,當場就得被扭送回返程的航線上。
他啞聲說:“我會叫你好看的!”
易真平靜地沖他點頭,手指仍然夾着噬金絡新婦,沒有絲毫松開歸還的意思:“我等着。”
少年氣沖沖地跑遠了,易真打量着手中的意外之财,不由笑了一聲。
[玩家,你覺得這個人像穿書者嗎?]
“一開始像,後來不太像,”易真說,“與其說是穿書者,不如說這是個被寵壞的熊孩子……權貴家的熊孩子。”
他眼中帶着譏諷之意,打開了腰間的芥子豹囊,将噬金絡新婦扔了進去。
漫長的下落過程,噬金絡新婦頭暈眼花,墜在一片黑暗中,最終撞上了一座小山般零零碎碎的鋼片堆,摔得啪啪響,滾了好多圈才停下。
它爬起來後,滿心的戾氣無處可去,不由在原地團團亂轉,鋒利的尖腳嗒嗒點在鋼片堆上,發出金屬相擊的細碎聲音。
饑餓的食欲在它體内亂竄,它在鋼片上咬了一口,毒液滲出,将鋼片也腐蝕得冒起煙氣,可這絲毫不能緩解它的焦渴。
好想……好想……
它忽然感到了空氣的震顫,那是氣流攪動的風壓,同時嗅到了一股冰冷的氣味,像雪一樣,激得它全身發疼。
噬金絡新婦已經稱得上是小型生态圈裡的頂級掠食者,然而這一瞬間,它竟怕得瑟縮發抖,不敢再動彈一下,就像來了什麼天敵……或是激活了遺傳在基因裡的懼意!
進食時間到了,昆蟲的生物鐘都是異常準時的。三笑蝶停在飼養員安放的花蜜小罐上,安詳地嘬嘬嘬,而那堆小山也蓦地動了,紛紛如雨滑落的鋼片中,“噌”地亮起了三對豆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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