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讓轉過了身,背對着柳滿庭,邁步向前走了幾步。
一切都發生在眨眼之間。
柳滿庭還未反應過來。
可弓讓的背影卻在這一刻顯的無比孤寂,凄烈……
柳滿庭沒有說話,而是在安靜地等着,他知道弓讓定然會開口說出一切,若弓讓不願說,那麼他再怎麼問也是無用的。
“你姓柳?出自觀柳城柳家?”弓讓問道,這像是一句廢話,整個大陸目前為止柳滿庭還未發現有另外一家柳姓的人家。
可,柳滿庭卻站直了身體,無比認真地回道:“是。”
他深刻的明白一個道理,當連你自己都不敬畏和尊重自己的家族時,外人便更沒有理由去尊重和敬畏它。
“你是柳風的兒子?”弓讓再次問道。
柳風,血液中帶風的男人,他那璀璨而又短暫的一生,正如一陣突然吹來的風,帶給人涼爽,更帶給人無限的回憶。
柳滿庭的身體更加地筆直,神情也肅穆了起來,回道:“不是,柳風是我二叔。”
靜,寂靜,隻有遠處吹來的風聲和海浪拍打岩石的聲音。
黑衣人已全部退去,柳滿庭下的命令,在他知道弓讓認識柳風的時候。
一個人出現在另一個人的生命中,無非給另一個人帶來兩種結果,第一種是愉快,快樂;第二種是悲傷,痛苦。
很顯然,柳風帶給弓讓的是第二種,而且這悲痛和痛苦深入骨髓,并且曆久彌新以至于柳風身死十幾年之後,弓讓在聽到柳這個姓的時候,依然無法釋懷。
他遇到過的侯觀認識柳風,此刻弓讓也認識柳風。
可二人對柳風的态度卻有着天壤之别。這讓柳滿庭不得不去想,柳風當年在平鐵城都做過些什麼事情,都發生過什麼?
“甚好,甚好。”弓讓說道。
“好在何處?”柳滿庭問道,
弓讓轉身,兩眼直勾勾地盯着柳滿庭,眼中滿是怨毒,一字字說道:“那樣的人就該絕後。”
話音未落,柳滿庭手中的浮光已出鞘。
他可以允許任何一個人随意地侮辱和踐踏他自己,但他絕不能允許任何一個人去說柳風的壞話,無論那人是誰。
弓讓像是猜到柳滿庭會這樣一樣,剛說第一個字的時候右手已緊握在刀柄之上,絕字出口的時候,八門鋸齒刀已出鞘。
刀光劍影,迅如閃電。
葬柳三式已完。
柳滿庭的身體回到剛才所站的位置上,手中浮光震動不已,額頭冒出冷汗,看得出來他在控制,控制自己不用出第四式,因為他知道第四式的威力太大,若用出眼前的弓讓必死無疑,而他并不想殺死弓讓。
弓讓亦站在原地。
片刻之後,弓讓哈哈大笑了起來,“葬柳三式也不過如此。”
柳滿庭也笑了,笑容很是燦爛,這笑容看在弓讓眼中,甚是礙眼。
突然。
浮光入鞘,他緩緩地說道:“我知道我二叔當年為何不殺你了。”
弓讓臉上露出震驚,緊接着便是屈辱,憤恨……
他感覺到了後背傳來的冷風,那是一種吹過身上衣衫,直接吹到身體上的冷風。
他因為出汗身上單薄的衣衫早就緊緊地貼在身上了,此刻衣衫卻被柳滿庭的劍給劃破,而劍在劃破緊貼在身上的衣衫時并沒有劃傷他的身體,這種精準的力道他自認做不到。
正因為他做不到才會感覺到屈辱和憤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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