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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又不是比賽，随便玩玩，怕什麼。&rdo;看方思慎表情不為所動，洪鑫垚又道，&ldo;你把眼鏡摘了，誰知道是老師啊？再說也有别的生手加入……&rdo;&ldo;對不起，我下午還有事。&rdo;方思慎邊說邊掏出手機，屏幕顯示一大串未接電話，全是衛德禮的。顧不上搭理洪鑫垚，趕緊回撥過去。&ldo;方！&rdo;電話剛接通，就聽見衛德禮帶着哭腔的控訴，&ldo;怎麼辦？我的錢包不見了！自行車也不見了！怎麼辦？怎麼辦？&rdo;方思慎吓一跳：&ldo;我馬上回來，你現在在哪兒？&rdo;&ldo;我在學校東門附近的大夏銀行。&rdo;方思慎定定神，問：&ldo;護照也不見了嗎？&rdo;&ldo;沒有，沒有不見，啊，感謝主，護照還在！是這樣的，我到銀行發現忘記帶護照，就回去拿，自行車本來放在銀行門口，不見了！然後找我的自行車，找不到，隻好走回公寓，拿了護照要放書包裡，然後發現書包裡的錢包也不見了！方，我完全不知道是怎麼回事……&rdo;方思慎揉揉額頭：&ldo;你遇上小偷了。對不起，我應該提醒你的。你現在馬上拿護照去銀行挂失，我很快就到。&rdo;急匆匆沖進地鐵，聽見旁邊人說：&ldo;洋鬼子怎麼這麼沒用啊？才幾天就把家當全丢了。&rdo;才意識到洪鑫垚又陰魂不散跟了上來。&ldo;你不是要去打球？&rdo;&ldo;去不去無所謂。好歹洋鬼子的車是我幫着挑的啊，少爺我慰問慰問他。&rdo;望着熙熙攘攘的補習人流，方思慎又問：&ldo;你周末這麼閑？&rdo;&ldo;啊，&rdo;洪大少信口開河，&ldo;請了家教，晚上來家裡上課。&rdo;兩人趕到銀行，衛德禮正跟無比繁瑣的外籍人士挂失手續纏鬥。方思慎接過表格幫他一一填妥，他老人家倒好，拉着洪鑫垚蹲一邊大吐苦水，隻等叫他的時候過去簽字。等三人從銀行出來，又過去大半個鐘頭，均是饑腸辘辘。方思慎問吃什麼，那倆異口同聲，一個嚷：&ldo;蔥花餅！&rdo;一個道：&ldo;油煎蔥香派！&rdo;這回洪大少俨然東道主風範，一馬當先。衛德禮吃了教訓，書包緊緊摟在身前。方思慎不停回頭照應，怕他一腳踩空摔個狗啃泥，又怕他撞翻小孩子或路邊攤沒法脫身，一面還要回答國際友人層出不窮的提問：&ldo;為什麼學校不修好這條路？&rdo;&ldo;為什麼這些人看起來這麼窮？&rdo;&ldo;為什麼這麼多孩子在這裡流浪？&rdo;……正當方思慎被他問得一個腦袋八個大，洪大少直接抄起蔥花餅堵住了洋鬼子的嘴。他熟門熟路買下一大堆，笑嘻嘻的：&ldo;今兒我請客！&rdo;沒走幾步，忽聽有人大喊：&ldo;小方！方思慎！&rdo;循聲望去，側面小胡同裡擺着一個歪歪斜斜的麻辣燙攤子，盤踞桌前大嚼的，恰是高誠實。雙方介紹過，高誠實乜眼盯住衛德禮：&ldo;感情就是閣下，逢佛殺佛，逢祖殺祖，上誰的課噎死誰，一周之内把國學院教授得罪了個遍。&rdo;&ldo;對不起，你說什麼？&rdo;衛德禮聽不太懂他這口文白夾雜雅俗共賞的國語。方思慎問：&ldo;師兄，這話怎麼說？&rdo;高誠實扯過兩條闆凳，示意他們坐下。瞧見洪鑫垚手裡大兜蔥花餅，皺眉：&ldo;就招待國際友人吃這個？太寒酸了！&rdo;擡眼問洪鑫垚，&ldo;小洪同學，能吃辣吧？&rdo;直覺他要整治衛德禮，洪大少嬉皮笑臉：&ldo;沒問題。&rdo;高誠實揚首呼道：&ldo;老闆，再來三碗酸辣粉，一碗多擱麻椒！&rdo;方思慎厚道，趕緊問衛德禮：&ldo;你能吃辣的嗎？&rdo;衛德禮早被店裡濃郁的麻辣鮮香氣息惹得流口水，忙不叠點頭：&ldo;我想嘗嘗，嘗嘗。&rdo;高誠實翻翻白眼：&ldo;衛先生不嫌髒？&rdo;這句聽懂了，衛德禮搖頭：&ldo;不會不會。我在祖父的照片裡見過，七十年前的東安門市場，跟這裡很像。&rdo;方思慎這才有空追問：&ldo;師兄，daniel他上課怎麼了？&rdo;&ldo;你孤陋寡聞，大概不知道這位國際友人一個星期就在國學院名聲大噪。&rdo;筷子指指衛德禮，&ldo;當然他這身皮相跟行頭引人發噱是一方面。在過去的一周裡，此人幾乎每一堂課都跟教授起過争執，其中不乏奇談怪論，且冥頑不靈頑固不化，把幾個老頭子氣得夠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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