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雨離開之後,李子晏終于支撐不住身體,無力地捂住傷口緩緩倒下,并将手中緊握的刀柄遞給一旁的牢兵。
緊接着,他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在牢兵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猛地刺向其腹部。完成這一切動作後,李子晏聽到那個送飯菜的士兵折返回來的聲音。
士兵站在門外,有些不耐煩地高聲喊道:“李侍郎,您的飯來啦!”
然而,屋内并沒有傳來李子晏的應答聲。士兵疑惑地推開門走進牢房,卻被眼前觸目驚心的一幕驚呆——滿地鮮血、面色慘白且滿頭大汗的李子晏以及倒在血泊中的牢兵。士兵瞬間愣住,手中的食盒也不由自主地掉落到地上。
回過神來後,他驚慌失措地轉身飛奔而出,邊跑邊大聲呼喊:“快來人啊!快去找大夫!快!”
不一會兒,士兵再次跑進牢房,迅速扶起虛弱的李子晏,焦急萬分地說道:“李大人,您怎麼會受這麼重的傷?您撐住啊,千萬不要有事,大夫很快就到了!”
李子晏強忍着劇痛,艱難地擡起手,指了指地上的牢兵,氣息微弱地說:“是……是他想要殺我,我沒能躲開……”
士兵連忙安慰道:“您先别說話,好好休息一下。我馬上帶您上床躺下,大夫應該快到了。”說完,便小心翼翼地攙扶着李子晏來到床邊,讓他慢慢躺下。
另一個士兵将大夫帶來後,便急忙開始給李子晏診治。然而,其中一名士兵卻對此表示不滿,抱怨道:“大哥,他一個叛國賊死就死了,咱們何必費這麼大勁去救他呢?”
士兵反駁道:“叛國與否,豈是你一眼就能看穿的?如今一切都尚未有定論,又怎能輕易斷言其真假?況且,他可是廣平侯的兒子啊!廣平侯當年威震天下,南征北戰,立下赫赫戰功,我實在難以相信這樣一個将門虎子會成為叛國之徒。”
另一名士兵依然不服氣,嘀咕着:“可咱們不還是得押着他去平梁嗎?”
“這是軍令如山,我們身為軍人,自然要執行上頭的命令。但至于他是否有罪,是否冤枉,那隻能由老天爺和朝廷來評判了。我始終堅信,清者自清,濁者自濁。”
就在這時,原本昏迷不醒的李子晏,微微動了動手指,似乎聽到了兩名士兵的對話。盡管身體極度虛弱,但他心中仍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一方面,他對自己被誣陷成叛國賊感到憤怒和無奈;另一方面,他也為這名堅信正義的士兵所感動。或許,在這個混亂的時代裡,還有那麼一些人願意堅守公道……
回府的路上,坐在馬車上的趙君檸突然感到一陣莫名的心慌,她緊緊捂住胸口,努力深呼吸,試圖平複這種不适感,"怎麼回事?為何心慌得如此厲害?"
好不容易回到府上,剛剛踏進大堂,門口的一個下人便急匆匆地跑過來,喘着氣說道:"夫人,周公子和許公子來了,說是想見您。"趙君檸一聽,心中頓時湧起一股期待,她覺得這兩人一同前來,必定是因為李子晏也回來了。
當她走到門口時,那兩位公子已經走了進來。他們一臉凝重,神情嚴肅,見到趙君檸後,開口道:"君檸,你先坐下,我們有事情要跟你說。"
趙君檸心頭一緊,既感到欣喜又有些慌亂。她的眼神中布滿了紅紅的血絲,透露出内心的不安。"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這麼嚴肅?子晏呢,他也回來了吧?是不是又喝醉了酒,所以不敢進來?"
她不敢往壞處想,拼命告訴自己,李子晏一定不會出事的,也許隻是因為怕被她發現喝多了才沒敢進來。然而,即使這樣安慰着自己,她的眼中依然流露出無法掩飾的慌張與無措。
茯苓小心翼翼地攙扶着君檸,讓她緩緩落座。待趙君檸坐穩之後,許溫河和周傲陽對視一眼,然後一同将目光投向趙君檸,輕聲說道:“子晏他……至今尚未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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