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内變得很安靜。
傅燕城按着太陽穴的手瞬間一頓,擡頭向她。
盛眠說完,似乎也覺得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有些讓人想入非非,笑了一下,“我就随便說說。”
傅燕城着她,實在很想知道,她在外對别的男人這般主動,家裡的那位清楚這些麼。
垂下視線,語調更加不客氣。
“出去。”
盛眠隻當他是不喜歡與異性接觸,要給蕭家那位守身如玉。
“我沒别的意思,傅總,那您好好休息。”
她是真的沒别的意思,隻是到自己的客戶醉酒,忍不住想要提供幫助,獲得好感分而已。
傅燕城到現在都沒回複,也沒提出任何草圖方案有關的建議。
雖然她對自己的作品一向很有自信,但這個人一句話都不說,倒也讓她開始有點兒沒底。
.26ks
盛眠回到房間,換了衣服後,把沾了顔料的襯衣放在盆裡,搓了幾下,她又用清水洗了兩遍,确定污迹都沒有了,這才挂在了窗邊晾起來。
做完這一切,她又到剛才的地方把刷子和顔料盤洗了一遍,重調色。
然後回到白牆前,繼續把剩下的畫完。
靈感這種東西,一旦來了,就得快速抓住,不然她也不敢保證睡了一晚起來,會不會突然失去手感。
盛眠畫得很認真,夜晚的燈光就在右手邊,引來了幾隻飛蛾,此外一切都顯得靜悄悄的。
淩晨三點,她困得揉了一下自己的眼,打算去洗把臉清醒清醒。
走過臨近盥洗台那邊的圓形拱門時,遠遠到了院子裡的中式回廊上一個修長挺拔的身影倚欄靠在柱子邊,大概是睡不着,手指間夾着一根煙。
男人神色間滿是慵懶和散漫,卻自帶着讓人望而生畏的距離感。
她不記得自己有沒有見過他抽煙,隻覺得此情此景,配上周圍的亭台樓,月上中天,廊下一片皎潔如水,實在太過美好,她都不忍心打破。
傅燕城指尖的煙灰彈了彈,漫不經心的着庭院裡的假山流水。
這些年過得一直都很自律,今晚竟然失眠了。
聽到拱門那邊的腳步聲,忍不住了過去,隻到一個背影消失在拐角。
傅燕城輕輕挑眉,将指尖的煙撚滅,走了過去。
盛眠已經回到了白牆前,打開水龍頭難免會有動靜,一丁點兒的聲音都可能打擾到那人,而且她本來隻是希望冷水讓自己快速清醒,但這會兒洶湧的睡意好像瞬間就褪去了。
她笑了一下,畫得更快了。
再有半個小時,她剛将刷頭放回顔料盤,就聽到耳側突然傳來一個聲音。
“他們請你來的?”
盛眠猝不及防,心髒狂跳後,扭頭,一眼便到了距離一米不到的傅燕城。
“傅總,你知不知道這樣是會吓死人的?”
大概因為抽了煙,他身上有一股很淺淡的煙味兒,混着松柏味道,在夜裡有些凜冽。
随着吹來的風,仿佛附在了皮膚上,擦不掉。
傅燕城并未走近,而是着白牆上的畫,眼裡劃過一抹贊賞。
以前沒見過她畫畫,隻過她設計的東西,沒想到她還有這樣的本事。
男人挑了挑眉,“畫得這麼好,怎麼畢業後不繼續畫畫了。”
盛眠微微低頭,調顔料的動作頓了下,“傅總上次不是親耳聽到了麼?”
“就因為那個?”
就因為那個?
這句話輕飄飄的,猶如一根綿軟的針,刺進她心頭,不痛卻也不可忽視。
這人打出生起就是天子驕子,高不可攀,當然不會知道一個普通人被人诋毀,謾罵,遭受周圍的白眼時有多可怕。
“嗯,就因為那個。”
她背過身去,繼續自己手裡的事情,語氣裡有那麼一絲破罐子破摔的賭氣味道。
傅燕城就站在她的背後,目光不由得落在了她的腰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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