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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九重将他的被子重新掩好，道：&ldo;都是小事，不重要。&rdo;白望川極低地應了一聲，閉上眼便不再說話，淩九重上一刻還足夠體貼，這一刻卻像個得不着糖的孩子，對他不依不饒，低頭去親他的眼睛，一邊親一邊提醒他：&ldo;昨晚是誰說不夠的，是誰哭着求了一晚上，怎麼每回穿上褲子就不認人了?&rdo;白望川紅了臉，睜開眼瞪着他，氣得發顫，說不出話來。淩九重又道：&ldo;臉紅甚麼，嫌我伺候得不夠好?&rdo;他從被子外頭将人裹住，抱在懷裡纏得緊緊的：&ldo;我老了，說不定哪天就被人手刃劍下，以後沒人這麼慣着你，知足吧。&rdo;白望川眼波無瀾，靜靜地看了他片刻。淩九重起身去洗漱穿衣，腳步有些虛浮，内力也隻剩一半。他心裡知道，這并非縱情歡愉的結果，隻因為對象是白望川。他看起來确實氣色漸好，皮膚水潤，白發回青，因為淩九重甘願當他的藥引!不知道何時，就會油盡燈枯，他實在不想掃興去想這一天。走到大殿，黎素已經跪在地上，靜默地等。他似乎在想事情，愁眉不展，直到淩九重來到他面前，才回過神來。&ldo;宮主。&rdo;&ldo;知道今日召你何事麼?&rdo;黎素其實聰明，這時候也不便裝拙，隻好開口：&ldo;是為了天一教揚言屠殺丐幫之事?&rdo;淩九重坐在殿上，聲音裡沒有一絲溫度：&ldo;既然你猜到了，我就直說。黎素，你一次次讓本宮失望，武林大會、雁蕩山，哪一次不是節節敗退?治下不力，你手上出了叛徒，我全力保你，别人怎麼看?你左使的位置還能坐安穩麼!&rdo;黎素知道，阿東的事，淩九重一直未與他清算，肯定是在等一個合适的時機，連本帶利一道要回來，隻是沒想到，來的這麼快。&ldo;屬下願意将功補過。&rdo;&ldo;将功補過，你上次也這麼說。&rdo;黎素開始意識到，事情大概并沒有他想象中那麼簡單。淩九重沉默許久，終于開口：&ldo;你即刻前往西屏鎮，要做的事情有三：五更天，白貓團縮在床下，喵嗚喵嗚直叫喚，窗外還未亮透，黎素将包裹收拾好了，輕手輕腳走到床邊上，捧起新做的貓窩兒，裡面幾隻小貓兒卧成一排，圍着大白貓，有的眼睛還沒睜，隻知道要喝奶。黎素伸手去撫摸大白貓，貓兒舔舔他的手，十分不舍。&ldo;不要再挑食了，這麼瘦。&rdo;黎素捧着貓窩兒，找了件毯子将它們蓋住，出門，繞過庭院，走到阿西的住處。阿西雖然傷重，一直未好，但以前也是個一頂一的高手，黎素如今功力大不如前，腳步也不那麼輕快了，剛到門口，就被他聽出來，忙道：&ldo;是主人麼?&rdo;黎素并未出聲，貓叫聲替他回答了。門被從裡打開，露出阿西驚異的臉：&ldo;主人，你這是……&rdo;黎素将貓窩兒遞給他，阿西側開身子，讓他進屋。&ldo;想必昨晚宮主找我的事，你也聽說了。&rdo;&ldo;是，屬下知道。&rdo;&ldo;嗯，此行我隻打算帶上阿北，你的傷還沒好，留下阿南與你互相照應。你心細些，貓兒交給你，可别給我喂瘦了。&rdo;阿西拖着左腿走到黎素面前，想要跪下道别，被他止住了：&ldo;行了，你多休息，在宮中需處處謹慎，我這就去找阿北，天大亮就上路。&rdo;阿西低下頭道：&ldo;主人一路小心。&rdo;黎素臨行前又抱着貓兒摸了摸，白貓大概是到了陌生環境，瑟瑟發抖，挂在黎素身上不願下來，黎素隻得承諾早些回來，揉了揉它的腦袋，出門找阿北去了。阿北收拾的倒也利索，二人先走了一段山路，到了山腳下，在望川宮執掌馬廄的小厮手上挑了兩匹馬，翻身而上，風塵仆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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