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檢查了兩個人的腰牌後,守衛最終也放行了他們。畢竟,他們的主要任務是防止罪犯逃脫,而這兩個人一起走,其中一個還是他們認識的,沒有必要過分關注。
胡轲和趙仵作穿過守衛區域,來到通往最上層的樓梯。趙仵作轉過頭問胡轲:“你們原本的計劃是什麼?”然而,胡轲并沒有立即回答這個問題。
胡轲環顧四周,發現老周、小吳和朱汜都已經不見了,就連朱汜放火燒毀的那間小屋,現在也沒有活人的氣息。如果不是屋内殘留的灰燼和空氣中彌漫的煙火味,胡轲甚至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
胡轲尴尬地對趙仵作笑了笑,說:“我要是告訴你,我也不知道下一步怎麼安排,你會相信嗎?”趙仵作的嘴角抽動了幾下,顯然對胡轲的表現不太滿意。
趙仵作用目光掃視了一下周圍,然後小聲對胡轲說:“跟我來。”诏獄裡已經發生了這麼大的亂子,胡轲逃脫的事情肯定已經被緊急趕來巡查的人發現了。事已至此,已經沒有退路,隻能硬着頭皮繼續執行越獄計劃。
幸運的是,胡轲之前為自己僞造了一個身份,趙仵作覺得自己對诏獄的了解,趁着混亂把胡轲帶出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趙仵作對胡轲說:“一會兒無論見到了誰,你都要說你是我找來的助手。我現在帶你出去,是為了去蓮花橋薛記藥行買黃芪、白術和甘草。”趙仵作已經下定決心,再次叮囑胡轲。
胡轲沒有說話,隻是點了點頭,然後兩人再次一前一後地走向通往光明的樓梯。随着台階越來越高,走廊盡頭的自然光線逐漸變得明亮。
當距離樓梯盡頭隻剩下十幾個台階時,胡轲停下腳步,貪婪地看着大自然帶來的光明。盡管他的眼睛因為不适應強烈的光線而流淚,但他還是盡力睜大眼睛,不願浪費這來之不易的光明。
趙仵作本想立刻催促胡轲,但在看到胡轲陶醉的樣子時,他把想說的話又咽了回去。他曾經作為陳友諒敗軍的俘虜,也經曆過長時間的黑暗時光。那種在黑暗中,對未來沒有任何希望的人,突然重新看到光明時的感受,趙仵作并不陌生。
胡轲沒有在貪婪中停留太久,在眼角的淚水流幹後,他對趙仵作輕聲說:“走吧。”
趙仵作說:“眼淚還是留着一些的好,這之後到了外面,雖然要隐姓埋名,但生活還是要比诏獄中好上千倍百倍。人越老,眼淚就越珍貴,與其把它浪費在這種痛苦的事情上,還不如為了生活的美好多流幾滴熱淚。”
趙仵作身上竟然出現了一點智者的光輝。诏獄地上這一層的守衛并不嚴密,雖然有一幫獄卒在守着,但在看到趙仵作的臉後,他們甚至沒有檢查腰牌,就直接示意兩人通過。
緊接着,在趙仵作和胡轲閃過身的一瞬間,另一邊又有一支十人隊伍趕了過來。這十個人雖然都穿着飛魚服,但從他們的裝扮來看,顯然與常年在诏獄中值守的人的服飾并不完全一樣。
這群人身上的服裝明顯更加光亮華麗。他們來到向下走的通道門口時,沒有給值守的獄卒出示任何身份,隻是随意地把一張令牌抛到桌子上,然後頭也不回地沖了進去。
等到這群人徹底消失在視線中後,胡轲才聽到獄卒們的吐槽:“這宮裡趕過來的人就是不一樣,瞧那氣勢我還以為是哪家大将軍過來出征了呢。”
另一個獄卒說:“人家嚣張也是有資本的,誰都不用看他們腰間那精鐵打造的配刀,你就光看人家身上穿的那一身華貴衣服,光那一身布料錢就頂你我兄弟好幾年的薪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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