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爾汀不斷在夢中翻轉,沉浮。在這裡時間變成了虛幻的概念,一切的一切變得模糊,抽象。
一個個夢境在她的腦海中閃過。而這些夢境離開之後,随之而來的就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憶。
種強行将記憶從腦海之中剝奪的痛苦是難以想象的,但現在她好像已經麻木了,因為這些東西早已重複了無數次。
她已經站在深淵的邊緣了,單薄的身軀搖搖欲墜。她會死嗎?也許吧。
失重的感覺再一次傳來,她的身體像是脫離了重力,在這個由黑暗籠罩的地方不斷漂浮。
明明這是自己的夢境,自己才是這裡的主宰。而現在的她,卻被困在無盡的絕望之中。
須臾之間,她恢複了知覺,雙腳也重新落在了地面上。
又是一個陌生的地方,大片的林地上種滿了果樹,維爾汀走到樹下,上面挂滿了黃澄澄的橘子,像明晃晃的燈籠。
與之前無數的夢境相比,這裡就顯得有些不太正常。這裡太安靜了,如同一個安适的陷阱,随時準備捕獵放松的獵物。
維爾汀在樹林中慢慢走着,靴子踩在落葉上的“沙沙”聲不斷回蕩在周圍,微風吹過敞亮的林間,這一切完全不像是一個夢。
“快給我站住,你個偷橘子的家夥!”幼稚的聲音從維爾汀的身後傳來,她不由得一驚,猛地回過頭。
眼前嬌小的身影給他帶來一種熟悉的感覺,“斯奈德是你嗎?你怎麼變得……這麼小?”
她心中的警惕依舊沒有放下,直直的盯着她。少女沒有在意她的話,她的雙眼中對這個外來者充滿了好奇,“咦,你的衣服,你是從城裡來的嗎?啊,我明白了,你是姐姐說的那位來幫我們家摘橘子的朋友。”
少女的臉上洋溢着燦爛的笑容,熱情的招呼着維爾汀,“快跟我來,我們得抓緊時間了,今晚卡拉瓦勒大叔就要把橘子運到鎮上了。”
少女向着前方的柑橘園跑了過去,維爾汀慢慢的跟着她。沒走幾步,少女帶着她在一棵大樹前停下,“這裡……到底是哪裡?”
少女看着維爾汀不禁笑了出來,她的笑聲如銀鈴般悅耳。“别害怕,你爬到那個位置後就可以把橘子剪下來了,我會牢牢抓住你——!”
維爾汀半信半疑地爬上了樹,她的雙手率先觸到的樹幹,上面的觸感真實極了,耳邊微熱的風混着熟悉的香氣,這一切難道都是夢嗎?
她試着夠到了橘子,用力一箭,樹上的橘子掉了下來,上面的葉子糊住了維爾汀的眼睛,顯得有些滑稽。
“你真的是來幫我們摘橘子的嗎?看起來很不熟練啊,還是城裡人都這樣呢?”少女雖然嘴上這麼說,但卻回給了她一個善意,鼓勵的微笑。
維爾汀看着女孩無邪的笑臉,心頭的疑慮被打消了大半,“誰說我不熟,看好了,最上面那個大橘子,我給你摘下來。”
她抓着枝丫慢慢向上爬去,“看好了,隻要爬到這個位置,再輕輕一躍,嘿,夠到了。”
就在她觸到橘子時,腳下一滑,整個人向地面栽去。
“咚”她的背與地面來了一個親密接觸上,熱辣的疼痛感真實極了,而下面松軟的泥土散發着草籽的香氣。
“你怎麼會從樹上摔下來呢?這太危險了。”少女的眼神中透着關切,不禁令她心中一暖。
“我……我剛才不小心踩空了……”
少女撿起了剛才那個被維爾汀打落的橘子,用手帕擦了擦。橘子上的泥被擦去,金黃的橘子皮露了出來,顯得無比誘人。
“給你。”少女剝去橘子的皮,露出了裡面飽滿的果肉。“這是剛才的那個大橘子,謝謝你來幫忙,我們一起吃吧……我想聽你說外面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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