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暮色籠罩的傍晚,都市熱得像一口鏊鍋,人們與炎熱頑強地争鬥着。這裡似乎沒有溫差,24小時都是一個溫度。回老家探親五天之後李志高返回了包工隊,他給長林和根寶以及其他幾個工友帶來了家裡煎的油餅還有蒸的花卷以及土雞蛋,大家吃着老家裡東西,覺得實在是比城裡的好吃,城裡的雞鴨魚肉咋就沒有什麼味道,更何況别的東西呢!
長林吃了一個油餅,感覺意猶未盡,想再吃一個,但是發現油餅不多了,于是就将一張舊報紙撕下一塊,擦了擦手,對根寶和志高說:“現在你們兩個領班都在,我今天有點事去處理一下,把人都看好,我最近發現有幾個人上班有偷懶不出活,動不動就不見人了,你兩個要給我盯好,再有這種情況我就要罰款了,”
根寶和志高大概知道說的是誰,就連忙點點頭,根寶說:“你放心長林哥,你忙你的,我給咱盯好,誰要是不好好幹活不珍惜機會,我直接就讓回家去……”
說完話,根寶覺得這話說的有些不妥,他有什麼權利讓人家回家呢?他又不是包工頭,長林哥會不會想他要奪權了?于是他連忙更正說:“誰要是偷懶,我給他先把話說到,等長林哥你回來處理,”
長林“嗯”了一聲,把擦了油手的報紙遞給根寶,看了一下套在他手腕上的那塊明晃晃的機械表,然後邁着從容的步伐跨出了宿舍的門。
趙美麗已經不在原來的菜市場賣菜了,因此長林找了幾圈都沒找見,後來,一個中年婦女告訴他,趙美麗去西郊的百貨大樓上班去了,但是,到底在幾樓賣什麼東西她就不知道了,長林沉思了一下,謝過中年婦女,快步走出菜市場。
長林本想到百貨大樓去找趙美麗,但是你想,那麼大的一棟樓那麼多的店面,我總不能一個一個找吧!那得找到啥時候,他對自己說,回!不找了,不管了,看她成什麼精,等他走到一個丁字路口時,他又想,我這是幹什麼來了?我好歹得見她一面吧!看她怎麼說,如果他還是不想跟我過,那就趕緊辦離婚手續,今後誰也不影響誰,至于兒子她要帶就她帶,她不想帶,那就我帶,事情其實很簡單。
長林這樣胸有成竹地想着,他随着擁擠的人群進入商場的大門,他預感到趙美麗就在附近,但是在哪裡呢?他的目光在無數陌生的臉龐間穿梭。突然,他心裡一驚,一個熟悉的面孔出現在他的眼簾中,這不是趙美麗嗎?她在一個賣衣服的店面裡招攬生意,她真的在這裡呀!不會這麼巧就見到她吧?此時,趙美麗也看見了他,看樣子她也感到很意外!但她的表情很快就恢複到冷漠的狀态了,李長林一時不知道說什麼,按理說,夫妻兩個在此見面必定是很高興的,但實際情況是他們誰也不想理誰,這讓長林内心感到非常悲哀!他想抽支煙平複一下心情,但看到商場禁止吸煙的提示牌,他隻是無奈地把煙盒摸了摸。
“你咋到這裡來了?”長林沒話找話地問。
趙美麗先是白了他一眼,然後才說:“你問得很奇怪,我到哪裡還要給你通報一聲嗎?”
長林強笑了一下說:“怎麼一見面就是這态度?”
“你要什麼态度?”趙美麗瞪大了眼睛。
“我現在是顧客,顧客就是上帝,你不能這樣對待上帝,”
“那你到别處當上帝去,我這裡就這态度,”趙美麗從取下一把扇子扇了起來,她似乎感到很熱。
這時從旁邊一個店鋪過來一位披肩發的打扮地時尚的女士,她打量了一番長林,然後微笑着問趙美麗:“這位是?”
“問路的,”趙美麗不假思索地說。
長林“哈哈”一笑,解釋說:“她是我老婆,我來看她,”
披肩發美女從旁邊拿來一隻小凳子遞給長林:“你們坐下說話,站着多累呀,”
長林說了聲“謝謝”便坐在趙美麗旁邊。那美女對趙美麗說:“姐!有啥需要幫助的,你就說,”
沒等趙美麗開口,長林連忙說:“我想和她到外面說幾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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