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7年,春分,河北嵩山腳下,一位身着縫着數個補丁的僧衣的和尚,一步步從山上的禅院向着山下走去,唯一不同于一般的僧人的是他留着的胡子與頭發,顯示了他戴發修行的身份。
他叫奕心,自15歲時從少林寺出家已有六年,不學武僧習武,隻學參禅,明心見性,這六年在寺院中别的僧人習武,而他卻如同過去的惠能大師一般在寺院的後院舂米洗衣做飯,是啊,對于武術他并不熱衷,他隻想證“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為什麼要證?作佛,了生死?直到今天,監院行正禅師叫停了正在舂米的奕心。
慈祥的老禅師溫含着眼睛和藹地在不遠處淡淡地問道:“奕心,心外無物呼?”
“那心中有何物?”奕心想對上禅機。
老禅師微含嘴角搖搖頭,莊嚴又和氣地吐出一個字“罪?”
奕心兩眼一瞪,汗毛樹立,立刻如一道晴天霹靂隻接在心中炸開,立馬下跪虔誠又堅定地說到:“懇請師傅開示,指點迷津。”
老禅師将奕心扶起,笑呵呵說到:“那你把罪拿出來?我來消了它。”
“我…”奕心将胳膊反轉過來顯示出手腕上三道“割腕”的痕迹說到“你老慈悲請開示,法化報三身不離,可我亦是衆生,那我是殺生了嗎?”
行正老禅師隻是搖頭笑笑說到“昨日做種種死,今日做種種生,昔日二祖慧可大師,曾經也是戰場上博殺的一員武将,他又是如何放下的?”
“難道我要像慧可大師斷臂…求法?”奕心喃喃地說到。
“啪!”“大愚癡!”行正禅師一個腦瓜崩在奕心腦門上嚴厲地呵斥說道:“罪性有體嗎?你把手斷掉,斷掉的是罪嗎?”
“罪沒有體。”行正禅師撫摸着奕心腦門歎息道:“罪性本空唯心造,心若亡時罪亦亡。”
“如何心亡?”奕心問道。
“無說,無問,無法。”行正禅師說道。
一瞬間奕心猛然驚醒對上:“道可道,非常道!”
行正禅師隻是笑笑說的:“禅機已到,奕心下山吧,所造的業,自然要所受的報,你自己對自己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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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緣未了。”奕心想着摸了摸包袱中的缽盂他不知道他這是還俗呢?還是繼續帶發修行?人總是在入世或出世中徘徊,但在這六年中唯一貫穿的修行便是随緣不變,不變随緣,長年的辛苦工作,和禅院的清規戒律讓奕心的體格雖然略顯瘦弱卻精神格外的充盈,那是多年的禅定功夫,眼不外攝,耳不外取,意不外馳的境界,身體似乎隻維持基本的呼吸和行動,沒有過多的思想雜念。
奕心行走到鄉野小道上,時節春分,氣候卻有些偏寒,田野邊的麥子已經起身正當時,黃色間裹雜的綠色開始油然。别樣的女聲從着一首悲調的曲聲從河邊傳來,奕心向那個地方望去。
鬥笠,身影,魚竿,長槍,意境印入奕心的眼簾,曲調中的悲涼讓他從禅定中的“唵”中脫離出來,聽清楚了那歌詞。
“蘇武留胡節不辱。
雪地又冰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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