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項沒了姓,她就叫景項,名字是父母姓氏的合稱,或許是系統有意為之,讓她保留了前世的名字。
她會血祭咒文之事的暴露是個意外,但也是個預謀好的意外。
祠堂外的巨樹下,她根本看不懂那篇記載在聖碑上的鬼畫符,隻怕也沒人看得懂。
系統告訴她那是千粼之術,她信了,依着系統提示對照修煉,系統也确實沒有撒謊,她很簡單的就将其施展。
雖然釋放的“粼爆”威力甚小,個數也還不到千粼之數的十之一二,年少氣弱的她更是因為氣息消耗光而直接昏死過去。但對于她這個唯一能讀懂聖碑文字的族内未來之星,家族毫無疑問地要把她當作族長繼任者進行培養。
景項醒來之後,便從系統的提示裡知道了這篇碑文的全部内容。
碑文裡說,他是他們這一族人的祖先,這一切都是他的錯,因為他的愚蠢,觸怒了某位上古大能,沒收了他的心髒,才使得他們一族人被封印着無法離開朔北。而血脈覺醒的越徹底,也就越接近他這位祖先,隻會死得越快。
碑文的最後,他寫下了那個讓景項多年噩夢的血祭……
簡單來說,他這個祖先千年後會有一次轉世,如果那時候還未能找回他的心髒,可以把他的轉世之人在成人禮之日殺掉,那時候封印正好運轉至輪回之始時,隻需要舉行一場血祭,宣誓與祖先之血割裂,便可破除封印詛咒。
“聽起來是個很簡單的任務呢。”
話外音沒有感情的聲音,讓一場血腥到黑暗的恐怖儀式聽起來就像是去野豬嶺獵殺一頭野豬王一樣随意。
一歲時候,還對這個世界不太熟悉,聽聞血祭也隻是頭皮發麻,景項不是沒有想過把這一世的所見所聞當作一款生存遊戲。但近十年的朝夕相處,體會着比前世更加溫馨的親情,她的心裡早已經悄然改變,徹底融入了這個世界。
“給我指條明路吧。”
多年後,女孩再次向系統求助。
“……”
系統沉默無聲。
“血祭成功舉行了,這個世界才會真的被毀滅,我說的沒錯吧?”
女孩眯起眼,這些年來,她其實一直在糾結一個問題:這麼簡單的主線任務,系統找來任何一個人都可以完成,那麼,讓她當這個勇者,究竟有什麼意義呢?
但她始終不知道要如何被引導進血祭咒文的事,直到系統讓她在大庭廣衆之下誦讀,她才明白,系統是要一步一步借她之口,把血祭的事情散布開來。
而她的任務,便是要阻止這場血祭。
“這一刻,女孩終于想通了導緻世界毀滅的關鍵一環,接下來,她将做出何種選擇呢?”
話外音終于再次響起,腦海中浮現那個如小狗一樣黏人的弟弟,景項露出了十年來最舒心的笑容。
“景洛,準備好接受姐姐新一輪的疼愛了嗎?”
……
八年了,景洛的童年簡直無憂無慮,他有一個疼愛他的姐姐,甚至連父母都說她這個姐姐對他寵溺的過了頭,調笑說隻怕以後要是個欺男霸女的大少爺了。
事情發生的有點突然,因為姐姐的昏迷,家族大典那一天他都被禁止去纏着虛弱的姐姐,第二天清晨,他高興地過去找她玩。
見到姐姐後,他總感覺姐姐和平常有些不一樣了,她笑眯眯地看着他,問他昨天是不是被父親帶着去摸了神樹,他拼命地點了點頭。姐姐便露出她那一口整齊的白牙,說道:“那就是可以開始修行了呀。”
景洛的修行之路,就這樣開始在了姐姐蠻不講理地脅迫中。
這讓他有些不那麼喜歡姐姐了。
以前他們都是一起敲冰、爬樹、捉蟲,午後躺在後院裡曬太陽,現如今,他們的相處隻有練拳與練氣,枯燥的很。
時間一天天過去,景洛對修行始終不感興趣,比起以往纏着姐姐跑東跑西,每日修行疲累不堪的他,現在更喜歡一動不動地躺在荒丘上曬太陽。
但姐姐總不讓他安生,總是在他曬得暖洋洋的時候偷偷地揪他的耳朵,讓他起來好好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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