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與少女開開心心地吃着晚飯,全然不知武當第一峰“奉天”之上,一場圍繞着他的争吵正如火如荼地進行。
“父債子償?你倒是說說,要怎麼個償還法?”
一聲咆哮,在掌門道觀内如雷霆炸響。
喊話的老道士道号玉真,武當山内排行老二,和許多入山為道者一樣,入山久了地位尊崇,本身的名字就很少被提及了。
此際也難怪玉真道長會如此火大,自家徒弟才離山半日未歸,就給人惦記上了……
“師兄,您别生氣,蘊兒他并不是這個意思,您先聽他把話說完嘛。”
身坐主位的是道門當今掌門人沖虛,眼見二師兄突然發火,趕緊出言安撫。老人家對待後輩一向脾氣溫和,這一次梁蘊師侄口出不當言論,真可謂是觸龍逆鱗了。
當家的發話了,場間自是寂然無聲,然後隻聽一個低沉圓潤地嗓音輕道:“師侄這般行事,也隻是想保住這座山罷了。”
“哼。”扭頭它向,二長老嗤之以鼻。
梁蘊倒也并沒有被二師叔冷冽的态度震懾住,操着他那低沉圓潤的嗓音繼續不卑不亢地說道:“想必師叔你比我更清楚所謂天機一說。既然天機已證明是真,我繼承了道門望氣之術,自當盡力保住師叔你那寶貝徒弟一條性命……”
“别扯沒用的,就說你要怎麼辦吧?”玉真子滿臉不耐。
平日裡除了自家徒弟,他可是最喜歡眼前這小子。隻是現如今,要動的竟是他那個笨蛋徒弟,無論如何,他也不能再忍了。
“自修行道門望氣以來,師父就時時慎重叮囑,既然此乃事關天道之數,所以請恕師侄我不能明說。”梁蘊一如既往地不卑不亢。
“操,最煩你們這群跟和尚似的道士,沒事兒亂打什麼機鋒。”老道士直爆粗口。
“師兄!”這一下算是抛出了一個群嘲技,沉默許久的師弟們皺着眉,異口同聲。
“行啦、行啦,我知道輕重。”玉真子不情不願道,“不就是什麼天道詭變,其間難測嘛。既然這樣,那幹嘛還要聽這小子的,把我那乖徒弟扔出去當誘餌?”
“乖什麼乖。”梁蘊沒有答話,坐在他身旁的六長老玄清子卻突然冒出一聲嘀咕,“他真要是發起瘋來,隻怕你也攔不住。他爹可是……”
“老六,你别多嘴。”眼見師弟哪壺不開提哪壺,掌門趕忙出言制止。剛才梁蘊說起這事的時候,老頭子就已經瀕臨失去理智了。
“你說啊?繼續說!不說你就随我姓!”玉真子一雙眼睛開始泛紅,看起來絕對是個炸毛的野獸,毫無理智可言。
“我就隻是提醒你一下,我也是好心嘛。”玄清子自然很怕他這位師兄,否則性格堪稱火爆的他,怎麼也不會隻小聲嘀咕了那麼一句。
“你還有那好心……”玉真子猶自哼哼唧唧。可眼見性子耿直的六師弟低頭露怯,他卻也不好再行發作。
“師叔,我可以跟你保證,隻要我梁蘊還活着,就一定不會讓你那寶貝徒弟有任何生命危險。”場間沉寂了好一會兒,梁蘊這才又開口保證。
“你保證有屁用啊。”玉真子當即回怼。可這本該是一句怒氣沖沖的反駁,卻聽起來甚是有些無奈。
大師兄的這個關門弟子一直頗受他的喜愛,他又怎能不知梁蘊是想把道門存亡的這件大事一力攬在肩上……可他們這群老家夥都還好好的活着呢。
所以啊,為什麼要讓兩個毛頭小子來為武當山的未來犧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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