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梢頭,惜河的水汩汩向前。水汽氤氲中,有舟行水上,可仔細看,舟亦不在水中,而是行于一團白亮的霧氣之上。
舟上兩人,皆白衣。立于舟頭的人身材颀長,負手望天,白衣無風自動。他身後的人身材略矮,也時不時望天,又時不時望水,似是有疑惑,但因怕打擾了前面的人,隻蹙了眉頭,歪頭繼續望水。
半晌,舟頭人默默歎氣,眉間郁色愈濃。身後傳來粗嘎的少年聲音:“尊者,這條水脈,為何有人稱惜河,有人稱惜江呢?”
舟頭人略略扭過頭來,淡淡一笑,如冰雪初融、如朝陽破曉:“因為在有的人眼裡它很寬很深,而在有的人眼裡,它不過如此而已。”
少年撓了撓頭,不太明白的樣子,接着他又想到了别處:“尊者,方才為何歎氣?”
尊者容色愈不虞:“亂象将起,紛争欲盛,黎庶遭劫。”
少年釋然:“跟随尊者許多年,您不是說這是必然,難道尊者反而看不開了。”
尊者道:“我知,隻是還沒有找到我要找的人,時間不多了。”
少年:“尊者,您到底找的是誰?”
尊者搖頭:“你不懂,多說無益。”
言罷,尊者廣袖一揮,倏忽如流星趕月一般,小舟已經消失不見。
岸邊上一漁婦打扮的婦人揉揉自己的眼睛,自言自語:“莫非我眼花了。剛才那是什麼,龍王爺來巡河了?”
同是惜河岸邊,一片屋舍連綿,顯見得是大戶人家。正房内,年輕的婦人哭得眼睛紅腫還不肯罷休。上,手拿念珠,慈眉善目的老夫人頗感無奈地望着自己的女兒。
“四娘,你都哭了一天了,到底是要作何打算呢?”
殷四娘哽咽有聲:“母親,我要淹殺了那個小孽種。”
“啪”的一聲,老太太勃然大怒,将手裡的念珠擲向幾上:“我兒慎言,怎可無端造此殺孽!”
殷四娘也是被寵慣了的,站起身來,嗆聲道:“母親,他李孟春趁我小産,身心受挫之時,去外面勾搭野女人,還生下這女娃,我……我可是天下仕林之的女兒,豈能受他如此腌臜氣,他那小孽種的娘死了,我正好送她們母子團圓去。”
老夫人看着自己的女兒,無奈道:“天下仕林之又如何,我還不是要接受你爹的原配嫡長子和妾室所生的庶幼子,世事如此,我等女流又能如何,我兒聽我一言,天下亂象已顯,不可亂生殺孽,且為自己和孩兒們積福積壽吧。”
殷四娘見母親并不認同自己,越哭得傷心:“母親,兒好不甘心,肚子裡的孩兒就這樣沒了,我那麼傷心,可李孟春怎麼還有心思去外面花天酒地,還給我整回一個不知道什麼女人生的娃娃,要我養育,憑什麼,憑他們李家有幾副铠甲,其他的大字不認幾個嗎。”
殷老夫人被自己女兒逗笑了:“哪裡是你說的這樣不堪,他們家的老太爺是前朝的文武榜眼,才貌雙絕,禦街走馬的時候可迷倒了不少的姑娘,這孟春啊就是繼承了老太爺,文武雙全,為人也俠義,偶有孟浪,你不可太過苛責。至于這小娃娃,你且着人抱來,我看看。”
知母親素有幾分相人的本事,殷四娘趕緊使貼身媽媽去抱女嬰。
粉嘟嘟的女娃,睜着黑亮亮的大眼睛,瞅着老太太,忽而就笑了。殷老夫人感到心頭一片柔軟,她茹素多年,早沒了年輕時候的盛氣,隻餘祥和,女娃似是感受到善意,還咿呀兒語起來。
知女兒争強好勝,脾氣暴烈,殷老夫人隻有按下喜愛,淡淡地說:“不過一個女娃,能吃多少飯食,且養着呗,将來有緣法了,是琅兒的助力,就是平庸些,不過與些嫁妝,值當什麼。”
殷四娘這時好像也轉過彎兒來:“是啊,我要把她當我的嫡女來養,好好養,将來為我的琅兒開路鋪石。”
窗外,白光一閃而過,隻是母女二人都沒有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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