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吳惇信的班級内打作一團的時候,王力新從六班後門跑回了自己教室。他看見何彬彬正端坐在課桌前,認真地看書,好象外面的一切都和她無關。王力新的心裡又恨又酸。他跑到何彬彬桌前,輕聲對何彬彬說:“我們成了……(唯一不行,隻能參賽的了)……”他覺得自己和自己班的所有人都被那兩個自以為高貴的“舞族貴人”看得一文不值了,他硬摒着自己的聲音沒帶哭腔:“她們倆個……(功成名就了就看不起我們),(她們有優待)不……(用)參賽。就隻有你一個,(什麼也不是)隻能……參賽。”這是什麼話?!何彬彬不解,她擡起頭,迷茫地看着王力新。王力新發現了她是真的對剛才的事沒聽到一點風聲,他覺得可以把這慘淡的光景說得振奮人心一些,于是定了定神,說:“你演出的所有障礙,我們都已經幫你清除掉了。你好好準備,一定要跳得她們服!把她們壓下去,争這一口氣!”
何彬彬更摸不着頭腦了:“為什麼?她們為什麼不參賽?”王力新是不可能告訴她為什麼的。他說:“這個你不要管了,你認真點就好了。别看書了,快去跳舞去!”說完,他把何彬彬手裡的書一抽,合上,放在課桌的一角,壓了壓,說:“快去!跳舞去!好好練習!”何彬彬不以為然,說:“不就是慶國慶嗎!又不重要的了。學好數理化,才是正經事。”說着,她伸出手去拿書。王力新雙手壓緊了書,不讓何彬彬把書抽走,說:“你以前是在新時代中學上初中,新時代當然是數理化最重要。但是現在,你一定要明白自己的處境,了解現在的形勢。你沒拿到新時代的錄取通知書,就說明,新時代的門坎你已經扒不上了。你該把數理化忘掉,而時刻記住,你現在是在上寶定中學!”
是這樣?何彬彬傻愣愣地看着王力新:“我,扒不上了?”
“對。”王力新堅定地說,“新時代,已經不要你了。你已經在競争中被新時代淘汰了。你在數理化上,是不可能有什麼前途的。但是你也不要太灰心,你不管怎麼樣還進了寶定中學,也不是一點都不行的人。你要适應新的環境,尋找新的方向,發展自己。我知道你這個人,比較糊塗,讓你自己去找方向,很難。我已經幫你找好了:跳舞。你去跳舞。這才是你正确的方向。快去。”
何彬彬頓時覺得自己的腦殼上被人打了一悶棍,又一悶棍,再一悶棍……她摸摸後腦勺,自問:“我數理化沒希望了?不是及格的嗎!”
王力新看她還這麼留戀她的數理化,索性把她的書全塞進了書包裡,一棍子将她的信心打了個透死:“你就是沒希望。想回新時代,你的數理化就不能隻是及格,而是要一百!每次都是一百!你能做到嗎?你給我清醒一點,好好想想:你要是有一次考九十九,就說明你要在以後的工作中出一次事故了!”
何彬彬的心涼了。她站起來,有點搖晃。她的心在哭泣。她是那樣羨慕科技人才,是那樣希望成為科技隊伍中的一員,但是新時代的學習經驗告訴她,她已經付出了所有努力,也隻能時而及格,時而不及格。這隻是卷面成績。實驗,她沒做成功過一次。事故,一次?事實上,如果要她操作,她是一次完工紀錄都沒有,合格率就不要說了: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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