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幫我跟學校請了三天的假,第二天上午,母親帶我去醫院檢查。他們昨天哭了一個晚上,說我怎麼會弄成這樣。我不敢讓父母知道這種事情,便說是一人騎自行車飛快把我撞到了。
一上午母親一直抱怨那個騎自行車把我撞倒的人,她說那人沒人性,撞成這樣還肇事逃逸,那個地方偏偏還是盲區,沒有監控,真是該死。但她殊不知這個人是我編造出來的。她的一句句牢騷讓我心中的反感越來越重,我根本不想說話,也不想聽到别人講話。可她的每一句話都像是在我傷口上撒鹽。
“來我看看,你這頭部、脖子、身上都有傷。但還好都是外傷,沒有大影響,今明兩天在這打點滴,然後回家好好休息。”醫生檢查完我的傷情之後說道。
就這樣,第一天我打了一上午的點滴,第二天上午又繼續。母親一直在我身邊,讓我連哭都不敢哭一下,生怕瞞不住這可怕的秘密。我隻能以背書為理由,盯着語文課本卻想着那天的事。我心中的委屈越來越大,她們說的話、做的事在我的心中無法磨滅,這讓我忍不住顫抖和蜷縮。我像是有一隻綿羊不小心跑進了狼群被蹂躏撕裂,即使沒有死也已經遍體鱗傷、百孔千瘡。
已經中午十二點了,還有最後一瓶點滴,可這一瓶還需要至少一個小時的時間。今天我已經好了很多,至少感覺自己活過來了。我實在不想聽母親的在我旁邊的怨言,便到走廊四處散步。
沒多一會兒,母親出來叫我,她身旁還站了一個人。
“橙子,你同學來看你了。”
我轉過頭,看到了她。葉小眠将果籃遞給母親便朝我走了過來。
“我們去邊上聊吧。”這是她走過來說的第一句話,然後我就跟着她走到了樓梯間。
“感覺怎麼樣?”
“好多了。謝謝。”
我本以為她是出于好意的探望。可她的樣子不像是朋友過來看我,而像是仇人過來冷嘲熱諷。她的臉上絲毫沒有笑容,像是憋着什麼大招準備向我發射過來。我預感不好,那種氣氛想讓我逃離。我說完之後她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眼神堅定且兇狠地看向我說道:“我是問……那天的感覺……怎麼樣?”
我的心噔地一下,渾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
“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還不明顯嗎?那天被三個人打是什麼感覺呀?好受嗎?”她說得很平靜。不像是一個惡毒的心機女生,倒像是一個斯文的、受了委屈卻強裝鎮定的弱者。
我一直覺得她那張臉本是人畜無害的感覺,是校園中清純的本貌。可那時她的那雙眼睛卻像是去過深淵、走過地獄一般地尖銳。像一根刺狠狠地紮進我的心。
原來她竟恨我到如此地步。
“是你,那三個人是你派來的。”我一切都明白了。
“是又怎樣?祝橙香,憑什麼什麼好事都讓你占了?朋友、愛情、成績你樣樣都要高我一籌。你剛剛轉過來的時候、在你最孤單的時候,隻有我在幫助你。可你為什麼要抛下我,甚至連讓我一點點分數這麼一點小忙都不願意幫呢?你憑什麼一步一步越走越好?憑什麼你和沈清水那麼大的仇恨都能解開?憑什麼淩知曉就願意不顧流言蜚語陪在你身邊?憑什麼每次老師那我和你做比較永遠要讓我向你學習?憑什麼我們明明都在蘇老師家補課,可在學校裡被嘲笑的隻有我?祝橙香,你當初為什麼要轉過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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