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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章 他似蛻變又似靜水深流（第1頁）

府邸布置精緻，洋溢着濃郁的玄歐風格，顯然是為了陳辭而備，色調沉穩于灰藍之間，謝瀾觀之甚悅，暗自籌謀他日與陳浪商議，将此宅納為己有。

免人之費，不喜虧欠，乃其道心所向。前夜，江畔獨眠，冷風侵體，微感風寒，白日小有勞頓，身心俱疲，匆匆洗漱，遂卧床入夢。

二更時分，驟然夢醒，冷汗涔涔，氣息促急，目光所及，被衾之間，夢境與現實交錯。

昨夜情難自抑之刻，前塵往事，如潮湧現，更有幼時被父禁閉，鞭撻之痛，亦在夢中曆曆。

後腰舊傷，仿若烈火灼膚，痛感至今未消。

謝瀾瞑目凝神，摒除雜念，卻難掩昨夜之事，如影像般循環腦海。

彼時失控，言辭脫口而出，本僅限心中所思，一時沖動，化作鋒利劍刃，直指人心。

她驚懼之色，即便閉目，依舊曆曆在目。

言破她非洛研之秘，乃激憤之下，後續話語，雖沖動使然，卻字字真心。

同行可，不告而别，絕不可，更不容獨自遠行。若她心意已決，他甯共赴黃泉，亦不願孤獨終老。

此心，肺腑之言。

她被震懾，他亦驚覺言語之重，出口之言，如覆水難收。

懼她遠離，故主動提出搬離，午間醫院，刻意冷漠，不複言語，以退為進，以免被棄之痛再臨。

然，反複思量，謝瀾攥緊被褥，心内糾結：是否太過魯莽，言辭間是否失當？

方兩日前，尚言從容以待，情感不可急于求成，今反自亂陣腳。

猛擊被褥，似欲宣洩胸中郁結。

情緒平複，謝瀾複卧，凝視蒼穹，籌謀下一步。

與洛研關系僵持，再難忍受往昔隐忍，前世今生，皆不堪負。

既已露真容，僞裝無益。

自此，以真我示人。

國慶假期首日不順，次日謝瀾遷出，洛研連日沉溺遊戲，似借此忘憂。

二人聯絡，自他離去，終斷無蹤。信息發送，電話頻撥，皆石沉大海，終覺被拒，遂罷手。

假期末尾，學校複課在即。

洛研遊戲至深夜，晨起已近辰時，遲到既定，悠然起身，蝸牛般緩行，至九時二十分方出門，背着空白之作業，踏入學府。

二課已畢，廣播樂起，課間操将始，衆人湧向操場，唯她逆行，往教室而去。

樓道偶遇祁峰、陳辭等人。

"蘇姐，你可算來了！"祁峰似遇救星，急切奔來，"你再不至，恐難再見我矣。"

洛研側目，按住欲撲身之祁峰。

"不見你？"疑慮挂于口。

祁峰連連颔首："是也！今日謝瀾之狀，恐怖非常，面若寒霜，猶如讨債，吾等搭話，若無所聞，餘稍觸之，便遭斥責，彼之目光……似欲吞噬于我。"

憶及此事，背脊生涼，似有視線穿透。

盯着……等！謝瀾豈在其後？

祁峰猛然轉身，果見不遠處之謝瀾。

少年冰冷目光相接，祁峰不禁一顫，僵硬轉身，咽唾沫道："蘇，蘇姐，你瞧，便是如此……"

謝瀾卻在其後。

再度淩厲之目光。

天哪。

不堪忍受，實難承受。

現今之謝瀾，較初識時更為駭人。

彼時，不過性情孤僻，冷漠而已。

如今，眼神空洞無情，仿佛注視無生之物，何以形容？

洛研随祁峰目光望去，亦見謝瀾。

數日未見，他似變非變。

目光相接，片刻沉默，他轉身下樓。

洛研含笑欲迎，未料他目不斜視，如視無物，擦肩而過，未曾停留。

笑容僵在嘴角，難以維系。

祁峰錯愕，"怎……謝瀾怎對你亦如此？"

陳辭好奇追問："是啊，蘇姐，吵架了？"

于甜甜窺視謝瀾背影，輕聲道："确是，瀾哥今日大異尋常，以往隻對旁人冷漠，今日連吾等亦如此。"

她為語文課代表，今晨收作業，謝瀾未交，追問之下，其目光令她膽怯，作業不敢再提。

國慶歸來，忽變如此，衆皆不解。

洛研不在時，衆人猜度，或與洛研争執，故有此變。

然，她望向漸行漸遠之謝瀾，低語："吾亦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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