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星的晚宴》——陳實
數日前,過通過交易得到諸盆淨植。那是一株株被蔚藍所包裹着的球狀植物,生機被播撒在上面,呈現出一片欣欣向榮的面貌。過精心照料着每一盆植株,專專為它們奉上生長的籌碼。它們在閃着星光的幕簾旁有規律地旋轉着。
過俨然将它們視若珍寶,愈加喜愛。但不知何故,熱切的喜愛中似乎還混雜着想要将它們吞入腹中的沖動,且彌佳強烈。即使過已經意識到:某種不必知曉名姓的微物在植株上栖居繁衍,占領着,改造着環境,并對外界産生好奇。
就在幾專前,過發現了一個問題:這一盆盆植物竟大多存在枯萎的迹象,表面的藍盔片正在一點一點地被踱上洗不淨的黑漆。祂不禁開始思考,這究竟算是祂的照料不周,或此之為它們本來的命運,按說植株們并不會這麼快就臨近終點,看來這災禍的淵薮,是微物所為。須臾過後,祂想清楚了:居住者并不愛息他們的家園,對于他們,一切再不得回到原點。與其等到這些植株腐爛虛化,倒不如直接将它們墊入腹腔,予微者以懲罰。
過邀請了很多朋友,告知祂們有幸莅臨一場溫馨又舒适的晚宴,每一個都欣然接受。很快啊,約定的鐘聲被敲響,嘉賓們如期而至,宴會也即将開始。一張長桌上,擺滿各種各樣的珍馐佳肴。當第二聲鐘響發出時,主菜才上桌,一顆顆植株被丢入星晶杯中,像極了字母“i”,那一點可并不小。桌上不僅有食物,還有一段與桌子同長等寬的璀璨星河,大大小小的星星點綴其間,其中有七顆星星逐個連接成了一柄長勺,大熊和小熊也包含在其中。在浮空的河裡面,那一株株就圓得像是寶石,嵌在其中。但若少了它們,河似乎也不會散失任何的光彩。
“阿來依瓦”,主人家終于明示出用餐。在此之前,一些食客緘默無聲,四隻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食物。一些食客,連口水都忍不住滴了下來。不管怎樣,祂們橫生出對美食的貪念無法否認。調料就在食物的旁邊,祂們輕輕地揮動着,細小的顆粒從瓶中出來。若與食物充分接觸,才算是增味最大化。主菜一接觸這些顆粒就立即破裂。這些顆粒從上方向下蔓延,碰撞的痕迹無法掩的。“嘭——”伴随能量的聚積、爆炸,主菜便被分成不均勻的碎塊,如同經受過數以百計的天外隕石的轟擊。終是支撐不住,也不可能維系得住。現在,祂們便紛紛開始享用這份難得的美味。有的食客是紳士,用叉子慢慢地将一塊叉起來,放進嘴裡一點點地咀嚼着,展露出一副享受滿足之色,優雅在舉手投足間盡數體現。有的卻截然相反,虎豹一般,大塊朵頤。就如八戒食人參果,一下子就吃進了,難以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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