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聞彥似乎對照顧姜卿這件事情信手拈來,甚至完全不把她當成嫌疑犯,而是如同親戚家的小孩一般熟稔。
他的家在頂層,是一套躍層式結構的豪宅。
姜卿從小到大都沒見過這麼奢華的房子,進去後就忍不住偷偷打量着這間屋子。
客廳上下層的天花闆被打通,高大的玻璃窗外能看到遠處的高層建築和霓虹燈,中央鋪了厚實絨密的地毯,放置了一架黑色鋼琴。
厲聞彥給姜卿找了一雙新的拖鞋,看她因為手铐行動不便,單膝跪下幫她把鞋子脫下。
骨節分明的手碰到腳踝時姜卿躲了躲,厲聞彥的手涼的像冰。
“陶玉待會兒會給你拿衣服過來。”
陶玉就是白天在審訊室裡問訊姜卿的女刑警。
厲聞彥替她換好鞋後站起身,眉宇間有無法掩飾的桀骜,他思忖了一會兒,從褲袋裡拿出手铐的鑰匙,“咔哒”一聲,手铐的卡扣自動松開。
“她來之前你要記得提醒我,重新把手铐戴上。”
厲聞彥笑得很痞,像是對于把手铐解開這件事十分滿意,随後領着姜卿到盥洗池洗手。
他在車上點了外賣還沒送達,是以把姜卿一個人留在一樓,自己上去洗澡。
姜卿在一樓左右看了看,厲聞彥似乎完全不擔心她會想辦法逃跑。
姜卿又重新走回入戶花園處,嘗試擰動大門的把手,上面的指紋識别屏卻亮了,顯然是大門從内部打開也需要獲得主人的允許。
她隻好走回客廳柔軟的真皮沙發坐下,目光落到那架黑色鋼琴上。
姜卿的父母也是警察,在姜卿很小的時候就因公殉職了,想到這,她的眼神不禁變得晦暗。
她的手無意識地摩挲着身下的皮沙發,厲聞彥洗好澡後下來就看到姜卿坐在那裡暗自神傷的模樣,心底猛地一跳。
他看了一眼牆上挂的英式古董鐘表,剛想開口,門鈴就響了。
厲聞彥隻好邁步去開門,陶玉還穿着警服,手裡拎着一個大購物袋,厲聞彥洗完澡後換上了休閑的T恤和褲子,微帶潮濕的發尾能看出來他剛剛洗過澡。
兩人對視時都極為有默契的沒開口,陶玉今年三十歲,多年堅持運動鍛煉讓她顯得比同齡人都年輕些,瘦削的瓜子臉能看出氣色有些不好,是連日來為了姜卿那個案子奔波的緣故。
她看到厲聞彥的第一反應是抿住唇,随後遞過那個購物袋,“裡面是換洗衣物,保護好她。”
厲聞彥接過購物袋,沉悶地應了一聲就和陶玉道别,他們該說的今天白天都已經說清楚了。
門被關上後,厲聞彥回頭,姜卿就站在入戶花園往裡的走廊上,靜靜地看着他,多年來有些營養不良的身體讓她看上去有些嬌弱。
厲聞彥肢體略帶僵硬地把東西遞給姜卿,催促她去洗澡。
姜卿心下覺得厲聞彥有些奇怪,想起他剛才叮囑自己提醒他戴手铐,但陶玉連她的面都沒見就走了,是以她唇瓣微動了兩下,最終還是拿着東西前往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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