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韓,興和九年。
太和縣,廣靈觀。
暮色時分,突然飄起雪來。
夜晚,雪越下越大,搓綿扯絮,蓋地而來。
觀外西北方的一間廂房裡,一燈如豆。
身體涼透的謝凝突然睜開眼,卻看到淚眼婆娑的小姑娘正在為她穿衣。
隻是,穿的是壽衣。
看到謝凝醒來,丫鬟吓的一個激靈,“啊”的一聲将壽衣扔在地上。
昨夜,公子明明已經死了,這莫不是……詐屍?
小丫鬟一時跑也不是,留也不是,卻聽床上的人喊道:“松蘿?”
聲音嘶啞難聽,全無以前的清脆靈動。
謝凝掀開身上的薄被,喉間的熱辣腥甜還在,那杯鸩酒喝下,她尚未咽氣,直到東宮被火海吞噬,她也随父母一起葬身火海。渾身被炙烤的焦灼,耳鼻間盡是撕心裂肺的嘶喊和皮肉燒焦的味道。
她看了看周身,單薄的衣衫和破被,冰窖一般的茅屋,卻讓她終于确定:她重生了!
十數年間,她不過是廣靈山的一抹遊魂,因怨念太重,不願意進入輪回。
若不是今日恰好飄過廣靈觀,若不是真正的謝凝被凍死,何來此次重生?
往事曆曆在目,謝凝指甲深陷肉中,氤出血珠,卻感覺不到痛。
“公子,公子。”松蘿叫着,趕緊找來破布。
公子?
謝凝低頭看,卻看到這具身子穿着男人的衣袍,挽着男人的發髻。
重生一次,她竟然成了男兒身?
謝凝拉開領口往下看,赫然發現纏得厚實的束胸,還好,隻是女扮男裝。
今年冬天格外冷,廣靈觀又在高山之上,寒意徹骨,屋裡連個炭火都沒有,更别說錦被棉衣。
謝家将謝凝丢在廣靈觀已是第十個年頭了,說她克死生母,六親緣薄,若是繼續養在家裡,于六親不利。可誰不知道,不過是因為生母早死,親爹續弦,繼母看她礙眼罷了。
前兩年還給些香油錢,觀主能容她們住在觀内,照顧衣食。誰知過了兩三年,連香油錢也沒有了,那觀主是個勢力的,便将她們攆出觀外,任她自生自滅。
松蘿隻得做些繡品,拿到集市上換些銀錢,勉強度日。
天剛蒙蒙亮,院子裡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松蘿,公子可在家?”門外的人問道,看門還未開,又喊道:“昨夜道童睡的太死,沒有聽到你敲門,看門前腳印想必是你。”
昨夜,謝凝高熱不退,松蘿冒着風雪去廣靈觀求助,門闆都要拍碎了,卻沒見有人應聲。
今日風雪初霁,他倒來了。
“狐狸找羊,定沒安好心。”松蘿嘟囔道。
敲門聲越來越急,謝凝催促:“松蘿,幫我更衣。”
松蘿利落地給謝凝換好衣衫,挽了時下男子常用的結髻。
黃觀主進門,看兩人既無讓座,也無茶水,自顧自坐下。
他也不在意,給自己倒了杯水,白水,連茶葉渣都無一個,都窮成這樣了,還在這兒拿喬?
黃觀主把面前的杯子推開,說道:“小公子,咱明人不說暗話,大冷的天兒,你這屋子連個炭火都沒有,家裡人不管,你又沒有營生,光靠松蘿那幾個繡品,能換幾個錢?”
“過日子需要銀錢,你何苦放着富貴日子不過,非要挨窮?太和縣誰不知道,張大官人是出了名的闊綽,你若跟了他,還愁沒錢花,衣食住行,樣樣讓你做人上人。”
松蘿‘呸’了一聲,“太和縣誰不知道,那張茂是個出了名的色胚,男女不忌,誰要跟他!”
“若不願意,你們今天就得搬出這間屋子……”黃觀主惡狠狠地說。
“我願意!”謝凝突然說道,聲音輕悠。
“你說什麼?”黃觀主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為這件事,他沒少費功夫,這小公子從不松口,今日這是怎麼了,竟如此爽快!
“我說我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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