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雲莉出于好心,建議歐華敏有選擇性參與伴嫁歌商業表演,還得到了散漫不羁小後生李桂生的附和,沒想到卻激怒了師傅羅水姣。
羅水姣嚴令之下,胡豐成開車送她上栖風峤來找周雲莉理論。
“《罵媒》,楚慶縣所有表演隊、個個婚禮都少不得的節目。在你這裡怎麼就唱不得了?”羅水姣火氣不是一般地大。
周雲莉賠着笑臉,給羅水姣母子倆泡茶、斟茶:“我沒講唱不得,是建議華敏少唱。”
“做什麼少唱?婚慶助興,要的就是熱鬧、好玩。《罵媒》一唱,全場笑聲、鼓掌。”
“胡老師,《罵媒》你聽過麼?聽得懂麼?”周雲莉求援的目光投向胡豐成。
“伴嫁歌麼,和路邊耍猴賣藝一個樣,觀衆看得高興,多給錢就好。沒必要搞那麼清楚明白。”胡豐成沖周雲莉笑笑道。
周雲莉倍感失望:“我沒講多賺錢不應該。我的意思是,好像華敏和胡老師蠻有意思,哪天你們成親了,我們大人都還理解,就怕你那些學生有看法。”
“有什麼看法?”羅水姣伸手在茶幾上重重一拍,“《罵媒》是伴嫁歌經典曲目,非遺辦認可的。是,我腰鼓隊唱的時候是加了幾句,但加這幾句一點問題沒得。除非非遺辦發文件給我們,講不許唱,《罵媒》這個節目就場場有。”
“我剛講了,沒講唱不得,是喊華敏少唱。”
“做什麼少唱?我唱得,她有什麼唱不得?她還是我教的。你周雲莉,還有周欣欣、趙小露,在非遺辦挂名還是我徒弟,輪到你來教訓我?”
“不敢、不敢!師傅,我絕對沒教訓哪個的意思。照入門早晚,華敏還是我大師姐,我哪敢?”
“算了,雲莉也是好心。”
“什麼好心?”羅水姣怒瞪胡豐成,厲聲道,“聽洪主任講,她想在栖風峤搞伴嫁歌堂,她和華敏講這些鬼話,擺明是挖我牆腳、壞我生意。”
話講到這份上,周雲莉不得不反擊,沖胡豐成冷笑道:“胡老師,你敢不敢在課堂上當起你學生的面唱《罵媒》?就我師傅腰鼓隊那原唱歌詞。”
得知師徒鬧僵的消息,非遺辦洪東海主任上栖風峤來勸周雲莉:“你們就是伴嫁歌學徒,曲目和歌詞的收集、整理、研究,不是你們該關心的。”
“我沒想關心,也關心不到。我就勸了她沒過門的媳婦歐華敏幾句,沒想到她發這麼大的火。”周雲莉苦笑着解釋。
“上來之前,我又仔細看了幾遍《罵媒》歌詞,講真,沒發現任何問題。你到底覺得哪有問題?能不能明确告訴我?”
斷人财路如殺人父母!無意之間提醒歐華敏兩句,就有人興師問罪,周雲莉還沒高尚到奮不顧身當衆矢之的的程度,岔開話題道:“洪主任,‘美麗鄉村’來做節目,我們的表演内容要不要請你把關?”
“這關我把不了,照規矩要報對口宣傳部門審批。”
除了羅水姣的無名火,段被嫦找過來提出的請求,更讓周雲莉為難:“聽講,電視台來拍節目,表演伴嫁歌的人必須是栖風峤人?雷茂林不是栖風峤人,他那個角色,旭陽來演。”
網絡時代、流量時代,太多真真假假的一夜成名、命運逆轉故事瘋傳,以緻更多人相信隻要抓住一個露臉的機會,就能紅、就能賺快錢、就能賺急錢,完全不考慮自身是否具備必須條件、不考慮資本無形推手這個關鍵因素。
詹慧玲、趙鐵林、周正韓與千千萬萬普通村幹部一樣,斤斤計較是日常,危難時刻有擔當是根本,周雲莉對她們乃至于她們的配偶向來都執子侄禮,雖然有時言語之間不那麼嚴謹。
周雲莉沒有當面指出趙旭陽和女子崽講句話都臉紅的缺點,敷衍段被嫦道:“唱伴嫁歌都是女子崽,娃子崽用不用得着都講不好。”
雖然羅水姣與周雲莉大鬧一場,歐華敏沒表演任務,胡豐成還是開車送她上栖風峤來,因為有座位還另外帶了三位表演班的女學生。
今天《伴嫁》的故事情節是:周欣欣“未婚夫”雷茂林請假過來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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